第四章 贝塞恩巴(2 / 2)

他一时想不出妥当的医治手段,

只好对马夙说道:“马别部,这伤甚是怪异,我从医这许多年,并未见过这般伤势,现今只能先做刀伤处理,再辅以烫伤药,看看情况。”

马夙心中有数,那黑甲将的长刀,别说老薛,只怕也没人见过。

点点头道:“薛医官,只管用药便是,这伤确实有古怪,我也说不上来。”

老薛取了伤药,一层层帮马夙敷上,动作极为轻缓,生怕弄痛了他。

马夙任由老薛摆弄,自己一直盯着那老者,思索他嘴里念的词是什么意思,

从老者的表情来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只是语言不通,无法交流,军营中也无懂蛮语的通译。

近在眼前的线索,却派不上用场,着实令人伤脑筋。

那老者似乎也在着急沟通不畅,伸出手指,向马夙的伤口指指点点,

又把手指转向自己的胸口,画着圈,口中还在不停的说着。

马夙明知老者听不懂自己的话,还是忍耐不住大声问道:

“老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慢些比划。”

老者依然重复手上的动作,

脸上也显出焦急的神情。

两人比划一阵,如鸡同鸭讲,

马夙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老薛敷好了药,缠上绷带,拍拍手道:“马别部,今天先这样,明天我再来看看,我回去再查查医书,总得想个办法才是。”

马夙勉强扯个笑脸道:“劳烦薛医官。”

老薛摇摇头,脸有惭色,起身提了药箱要走。

那老者忽然提高了声调“叽里呱啦”大声说了几句,

又拉起马夙的手,用手指点点伤口,

随即用手指自伤口起,延手腕、手臂、到胸口画了一条线,

最后用力在马夙的胸口戳了两下,

目光直视马夙,眼中流出询问之意。

老薛刚走到牢房门口,看到老者划线的动作,

向马夙说道:“这老伯的意思,好像是说伤口处置不当,会一直蔓延到胸口。”

马夙心中一跳,没想到这伤如此厉害,

他面向老者,伸出右手指,按老者画线的路,又画了一次,

最后在胸口重重戳了一下,大喊一声,往后便倒,做出死掉的模样。

老者连连点头,

这一下,马夙和老薛都明白老者的意思,

一旦伤口蔓延到胸口,就是马夙丢命的时候。

两人面面相觑,想询问老者有没有治疗之法,却苦于语言不通。

老薛沉吟一阵,道:“马别部,你且莫心急,我去跟陈将军说说,看能不能在武威郡中找个通译,城里这许多人,总能有通蛮语的。这伤么,我看也没多大的事,把武威郡中的名医都带了来,总能想到办法。”

马夙苦笑一下,也不便打消老薛的积极,只说:“好,我倒不太担心,只是又要辛苦薛医官了。”

老薛摆摆手:“我得赶紧去做安排,这便先走了,马别部你自己先歇着。”

马夙起身,拱手送别。

老薛出门时,又拉了狱卒,叮嘱几句,这才匆匆忙忙走开。

马夙见老薛着急的模样,也有些感动,

他自己对这伤势并不怎么挂怀,一天之中,失了许多弟兄,已然心灰意冷,

若不是要回报军情,他绝不会独自逃回,死就陪弟兄们死在一起,

眼下已经回营上报了情况,旁人信还是不信,自己无法左右。

重要事情一了,自己这条命能不能留住,反倒不怎么关心,且听天由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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