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脱险（2 / 2）

马夙跑到白马身后，纵身一跳，骑了上去，不等马夙发令，

白马已撒开马蹄，风一样往前跑去。

人马跑出山谷，马夙仍策马疾奔，

直到白马气喘如牛，不停打着响鼻，才放慢速度。

回头一看，身后空空，黑甲将并未追赶过来，这才抬手检查伤势。

伤口长约四寸，幸喜划得不深，未伤着骨头，

只是伤口呈乌黑之色，就像被火烤过一般。

马夙平复心绪，回想刚才所见的黑甲将，敌人如此之强，自己此前却从未听说有这样一路人马，不知对方从何处而来。

若对方心存歹意，西凉精兵纵然人多势众，恐怕也不好对付，况且此时的武威郡驻军不过区区五千人，需得赶紧上报敌情才是。

有往前行了十余里，眼看山势逐渐平缓，坡上还有零星的杂草树木，可以帮助向上攀爬。

马夙下了马，轻抚马头心中暗道：“白马呀白马，你若有灵，就自行寻找生路，待谷口积雪化开，便回来军营找我。”

他和白马四年来从未分开，虽只是一匹坐骑，这一别生死难料，也不禁心里不舍。

抚摸一阵，马夙狠狠心，用力拍拍白马屁股，把它赶跑，

自己卸下盔甲和不便携带的物品，只保留了食物和手中长枪，

这长枪和白马均是叔父（马腾）亲手赠送之物，如今不得已弃了马，这长枪无论如何也要带在身边。

他左手带伤，适才急于逃脱还不觉得怎样，这会手上剧痛，几乎抬不起手。

眼下并无伤药，他只好从衣衫上撕了一截，先把伤口裹住，勉强上路。

此处远离凤凰山谷，虽然山势较为平缓，他左手带伤，右手持枪，攀爬颇为不便，

一个不小心碰到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那长枪倒也不完全是累赘，遇到不好攀爬之处，马夙以长枪支地向上爬，居然帮他上了几处峭壁。

直耗了近两个时辰，才爬到山顶。

马夙擦擦头上汗水，山脚下官道赫然在目，他略事修整，随即下山。

又走了半个时辰，已来到官道边。

人困乏之极，找了棵大树，靠在树身上歇息。

凉州官道行人不多，因为师连接西域和中原的唯一通道，

平常过往的多是商人和军队，老百姓极少走此路。

马夙在树下休息了一阵，远远听到一阵马蹄声，

他急忙起身站在路中，

不一会，见三人骑马而来，马背上托了包袱，

看这几人打扮，应该是过往商户。

马夙举起长枪，拦住三人。

几个商人见路中有人持枪拦路，有些惊慌，疑似遇上强盗，

又见马夙衣衫褴褛，左手还裹着绷带，实在不像要打劫的样子。

一个大胡子勒马问道：“朋友，为何拦路？”

马夙大声回答：“我是武威郡驻军别部司马马夙，有紧急军情，需征用马匹。”

几个商人互相对视一眼，大胡子道：“你说自己是军官，可有证明？”

马夙心里烦躁，上报敌情刻不容缓，

没时间跟对方啰嗦，把长枪在地上重重一顿，

厉声喝道：“眼下无可证明，只是军情紧急，各位朋友若不愿协助，我只能强抢了。”

商人无奈，几人商议几句，牵出一匹马，卸了货物交给马夙。

马夙本来性情温和，眼下强凶霸道，实为情势所逼，

他骑上马，对几个商人一拱手：“今日得罪了，各位的损失，请来营中找我，必定厚加回报。”

也不等对方回话，便策马疾行而去。

下午酉时，马夙远远看见前方军旗飘飘，帐篷云集，

心下宽慰，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