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幕 师兄弟（2 / 2）

又在地面上未干的水渍上，点了两下脚，引得老于的目光也往这里瞧。

“那你将来又会在哪儿呢？”

老郭抄起那个保温杯盖，把里面的水都洒在了地上，搞得像是某种祭祀仪式。

“水去哪儿由杯子和拿杯子的人决定。”

老郭又倒了半杯水，一饮而尽。

“师父原来教表演的时候，总会夸我的表演就像倒酒一样，满杯不洒，拿捏得分寸刚刚好。而你的表演像给人倒开水一样，总倒不满，害怕烫着别人，留一步替对方考虑的含蓄。我记着我跟你说过，相比自己的东西，我更喜欢你表演的追求。那时候我想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想起来，我拿捏得再好，也无非是个‘演技精湛’。而你能考虑到受众的层面，能在自身滚烫的同时给对方一些尊重和保护，这是另外一个境界。

但刚才的电影里，我好像看见你曾经没倒满的开水，被狠狠地泼在了我脸上。”

见老郭手里还攥着那个杯子不放，老于尝试缓和了一下自己说话的方式，从一个失败的师哥身份的说教，转变成一种类似亲情的关怀。

“我并不是想跟你求证你到底吃没吃药，我只想问问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你刚才也看见了，有些人，也许他们就喜欢用开水洗脸。”

“行吧，我也只是想确认你别走什么歪路子。那你这次来找我，是想劝我跟着你干，还是想劝我吃药的？”

“别老张嘴闭嘴就吃药的，人没病吃哪门子药呢。我来也就是想邀请你进我公司，一起拍电影的。也不算跟着我干，就算是我给你引荐个路子。怎么的不也比你现在在小剧场强么。”

“只要有合适的角色，我倒也想试试。不求像你这么出名，图个糊口应该问题不大。不过事先说好，这药，我是不会沾的。”

“哥，我是个演员，不是制药厂卖药的。”

话音刚落，化妆间门口响起了三声砰砰砰的敲门声。

“两位，咱小剧场该下班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