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幕 师兄弟（1 / 2）

小剧场的电影放完了，观众满意地散场离开，老板也要抓紧收拾关门了。但见后台化妆间的灯还亮着，老板从门缝里窥了一眼，两个人还在里面聊着，还没到声嘶力竭的地步。至于聊什么，剧场老板无心探个究竟，只知道里面坐着位演电影的大人物，而自己雇来的临场演员，正站着跟他聊天，他们好像很熟，不过没体现在聊天的气氛上。

“你觉得这样下去能长久么？你能长久么？”

“只要还有人愿意看我演戏。至少从刚才的观众反应来讲，我还没有到要谢幕的时候。”

“这到底是算表演还是欺骗？”

“师哥，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表演本身不也是一种欺骗么？演员先自我欺骗进入一个故事，进入故事中的角色，再给自己安插一个需要的情绪，再用表演的方式把观众也骗进这个世界里。优秀的表演往往不需要太多的逻辑性，重要的是代入感和感染力，这一点很多婚丧服务的专业人士是很有发言权的。他们让你相信了，不就是骗成了嘛。”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不是表演中的欺骗，而是以欺骗的行为去表演。”

“咱们说话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绕，你大可直接对我的表演进行点评。相比那些不负责任又没什么审美能力的评论家来说，我肯定是更愿意听进去你的话。”

“吃药演出来的戏，难道不算是欺骗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老郭的脸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刚才的这段对话，老于是站着问的，老郭是坐着答的。不过明显老郭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来自质问的压迫感，也可能是因为长期跟娱乐记者八卦狗仔打交道的缘故，反倒是老于自己显得很紧张。

“这些话让狗仔们听了去，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呢。可惜我都这个岁数了，也没什么可以炒的花边新闻。你得能拿出一些让他们能信服的东西啊，不然他们也没法做文章。”

“我不用证据，也不想说给别人听。我只是从刚才的电影里看到的，顺便只想跟你求证一下我的判断。”

“愿闻其详。”

老于从背包里掏出了保温杯，杯盖放在桌上开始往里面倒水。倒到3/4的时候，老于停住了。

“这是我印象当中的你。”

没等老郭插话，老于手里拿着杯子接着倒。看到这儿的时候，老郭已经知道自己不用就事实而辩驳什么了，这是一个师兄弟之间不用证据就能认定的事实。所以直到水一直从杯盖里溢出来，老郭都没有打断什么，只是看着高出杯口的水沿着外壁落在桌面上，再细长地滴落在地上。

老于用手把溢出来的水从桌面刮到地上，指着桌上的水印说

“这是我从电影里看见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