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幕 章艾玲小姐（2 / 2）

还没等丁立敢张开嘴发问，两人坐在电动车上，戴上头盔之前，许闻强只说了一句：

“再这么吃下去，她会死的。”

“可，命是她自己的”

丁立想到这句话，却刚好戴上了头盔没有说出口，或者是他已经说出了口，只是许闻强没有听到。

没成想，许闻强一语没有成谶，倒是另外一位走在了章小姐前头。

第二天的热搜榜上，某中年男子凌晨3点猝死在工位的新闻，成了当天人们热议的话题。死者经过法医鉴定，证明死因是心梗，排除了中毒和他杀的可能性。

结果第二天晚上，还是写字楼区，订餐的需求量增大了。一个部门少了一人份的套餐，每个人却都要加上两份辣酱。

许闻强感觉事情不太对，担心这是警察取证的诱饵，于是和丁立商量好见机行事，相互还能有个掩护。

下来取餐的是另外一个更年轻的小伙子，说是跟死去的主管同一部门的。之前总是在加班的时候吃这家的炒饭，辣酱也很提神，所以看到主管桌上的订餐卡片也就想起来了。没办法，主管不幸离世，剩下的工作总要完成，老板指示每个人都均摊了一下任务，绩效提成这种也是翻倍，目的就是在合同截止日前，完成交付。部门的同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在这阶段拼一把了。毕竟所有新闻消息给出来的解释，是主管个人身体原因，而且加班也是出于自愿签过单子的。

事实证明，许闻强把这事儿想复杂了。毕竟，就连警察也不会把死因往情绪药物这么敏感的话题上扯，哪怕是来路不明的情绪药物。

因为这件事，许闻强回家的时候还和他爸争执起来。闻强拿出一份小名单，向他父亲求问自己是不是帮错了人，反倒害了人家。父亲的话，却不像一个当父亲的回答。

“你就是个黑市卖药的，你能管得了许多么？医院和药店的区别是什么？医院给你诊断，给你开方子，让你去药店买药。药店拿到方子，他们是不会管这方子到底能不能治好你的病，只管照方抓药。只要药跟方子是能对上的，哪怕你看到方子上写的是给个爷们儿抓妇科药，你也只管拿给他就是。因为你不是大夫，你治不了那个病。

倒腾些阵子黑市的药来，倒是真把自己当成悬壶济世的主了。每个找你拿药的都是成年人，都能对自己的情况做出判断。他们想要的就是他们自己觉得需要的东西。凭什么你觉得他们这样做不对，凭什么你觉得他们得快乐，他们得乐观，他们得积极向上？人家是给你活着呢么？你觉得他们应该快乐是因为你想看到这些，但这些是他们自己真正想要的吗？

你这种想法和那些走进不少门户的王八蛋秦旭有什么区别，学着帮人家管理情绪，觉得人家这样做对，那么做就不对，遇到生气的事儿了连发火儿都有罪，想要笑脸相迎和和美美给两片要就能实现了，这他妈的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我当初同意你做这事儿的时候说明白了吧？把自己择出去，买药的吃药的人过着什么日子跟你没关系，我都暂且不问你这些药都是哪儿淘来的，只要你卖的不是假药，吃不死人，能满足人家想要的情绪需求，我觉得是能帮到不少人的才同意你做这事儿。

现在好了，你这卖药的倒是想给千家万户的生活福祉负责了。那这思想高度咱这普通门第可不敢当，永远记住了，你要是卖，那就卖的是黑市药，你卖的不是别人的生活。”

这些话丁立是听不到的。

后来许闻强就跟他说，让丁立去给章小姐送餐了。

而章小姐那边，许闻强也已经向章小姐那边说明了一下换人配送的情况。

这一晚，章小姐小区门口的牌子下面，只蹲了丁立一个人。

“你好，请问是强哥店里送餐的师傅吗？”

还是那件风衣裹着厚厚的睡衣，只是近距离看下来，章小姐也并非骨瘦如柴的可怕，气血没有那么好而已。

“嗯，章小姐是吧，这是您的餐。”

章小姐接过袋子，往里面看了看，确认自己需要的东西都在。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回去了。

既然闻强都不在，丁立壮着胆子冲着背影问了一句：

“那个，请问，您的名字是叫章艾玲吗？”

听到问题的小姐翩然转身，看了看丁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反问道：

“怎么？我的衣服上像是有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