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两人走到镇长家的墙根下，飞速蹲下，然后隔着窗户，听着屋内的动静。房内早就熄灯，12点的光景，按理说屋内的人应该休息了，可是跟着窗，却可以听见细小的呓语声，说的是什么，白祎和维斯不知道，像是远古的咒语，禁忌的祷词，声音十分微弱可落在耳中却格外的清晰。

莫名的恐惧在白祎身上游走，只是听着这细微的声音，白祎便忍不住战栗，畏惧，自卑，乃至于臣服。而就在白祎因为恐惧而呆立的这会功夫。维斯已经有了动作，他飞步向前，伸手抚摸着镇长家门的门锁，一阵黑光从维斯的手上流淌而过，然后门锁及门锁边的木头，瞬间变得腐朽宛如经历了十余年的风霜。快速地推开朽败的门扉，向异响的来源处冲了过去。

异响的的来源是个匍匐于地面黑袍男子，双目紧闭，双手抱拳握着什么，蜷缩在地面上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做着什么诡异的仪式。维斯的速度很快，可是在入门后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越靠近那男子，维斯的速度便愈发缓慢。察觉到异样的维斯口中呢喃着什么，他的双手和双脚开始散发着一道若隐若现的黑色波动，接着黑色的波动开始越来越明显，直到变为漆黑的薄膜覆满维斯的双手双脚，至此维斯彻底没有了束缚，脚下一蹬，骤然发力向黑袍人冲去，双手高高举起，化为两计掌刀直奔黑袍人而去。而黑袍人却对此时即将到来的袭击毫无察觉，匍匐于地面之上继续呓语着。手刀迅疾，两几手刀，一前一后的落在黑袍人的劲脖和后背之上，维斯没有留手，白祎甚至可以隔着墙听到骨头碎裂以及衣袍破碎的声音。随着两计手刀的落下，呢喃声戛然而止，白祎终于从那令人恶心，恐惧的细碎声响中解脱出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快跑。”屋内的维斯对白祎喊道，“情况不对，这家伙的身上连接着古神的目光。”

古神的目光，白祎对这新来的词汇感到不明所以，还在想着这词汇背后的含义，然而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立刻让白祎感到后悔。

屋内的黑袍人依旧闭着双眼，双手由抱拳改为将什么东西捧在胸前的样子，佝偻的身形不再蜷缩于地上，缓慢的站起了身。而黑袍人的头也缓缓抬起，借着月光终于看清，是的约克镇长。也许是与古神的祈祷与连接被打断，约克愠怒着，从身后开始凝结的恶意化为黑色的实质，然后黑色的实质发散开来转变为十来条长达两米黑色触手，黑色的触手因为其长度已经超出了房屋高度的界限，触手狂怒地拍击在屋面之上，镇长处所看上去本就不牢固的结构被崩坏。恶意的强大感染了四周也许是原本就有连接，镇中心包括教堂的灯火，陆陆续续地亮起，那细碎的的异响从每一个亮起灯光的房间里发出。异响声起初是压抑的，然后越来越清晰响亮，白祎已经被这异响带来的种种异状压制地动弹不得。镇长残破的屋内，约克镇长正操控着身后的触手对维斯进行着攻击，十来条触手，如同怒兽般猛烈地向维斯攻去，维斯伸手去挡，却不是那触手一合之敌，维斯手中黑光所构成的防御在与触手相撞的一瞬间便瓦解了，维斯后退了一步，重新聚起黑光试着去反击，可是几支触手如同跗骨之蛆般顺着维斯的四肢缠绕而上，维斯手上的黑光瞬间变得明灭不定，缠绕的触手蠕动着仿佛在吮吸着什么，然后肉眼可见的壮大起来。不是一个量级的斗争，连维斯也瞬间失去的反抗的能力，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了触手成长的养料。

“麻烦的东西。”维斯叫骂着，身体开始虚化成一团黑色的水雾般，缠绕的触手瞬间没有了支点，扭动了几下，开始向后退去。而黑色的水雾在几息之后又开始凝为实质。

“你们不该打扰我。伟大的黄衣，于星辰之上在注视着我们。”依旧紧闭着双眼的约克镇长说道。

周遭的异响越来越大，由远方慢慢向白祎与维斯迫近，几扇临近的房门已然打开，走出的镇民身后如同约克镇长般带着黑色的触须，只是长度不如约克，也只有三五条的样子。

越来越多的房门被打开，街角处也开始出现人迹，镇民们口中呜咽着细碎的祝词向白祎和维斯围困而来。

“要交代在这里了。”维斯喘着粗气对白祎说道。

白祎没有给予维斯回应，他努力地想从那不具名的呓语的威压中挣脱开来。白祎想到了初见维斯的那天，用往生咒抑制住的尸群。到了这样的时刻也只能放手一搏，太上感应经，道德经，佛家的六字真言……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所有白祎能记得的咒法此刻都在嘴边被一一默念着。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当白祎开始默诵清心决的时候，白祎觉得身后的压力一轻，开始可以自由活动了。有效，白祎心中一喜。可是局势不容乐观。面对着前后包围而来镇民，和前方将触手挥舞地虎虎生风的约克。白祎皱着眉头思索着破局之法。

而维斯察觉到白祎的异状，不自觉地问道。“可以活动了？”

“可以。”白祎简短地回答。

“想想办法。我撑不了多久。”维斯急声催促着。

“我哪有办法。能活动都是神仙保佑。”约克的一只触手向白祎挥击而来，白祎忙不迭地闪身躲避。

“试试沟通你的异神。”维斯提醒道，此时的维斯已经是手段尽出，也才堪堪挡住约克的攻击。

“我试试。”白祎应道。一面躲闪着约克的攻击，一面回想着可以使用的咒决。可是这晃眼的功夫，镇民们已经开始围了上来，用触手展开了攻击。

拼了，白祎狠了狠心，也不管有用无用：“玉清敕令，伏汝众神，下通九幽，上感天心，焕焕金雷，幽幽紫电，金雷紫电，为吾云集，魑魅魍魉，无所妄型。”引雷决出口，于天地间有了异变，几道小指粗细的雷电，从天而降，迅疾的劈在向白祎袭来的几个镇民之上，紧接着，这些镇民身后黑气所化的触手便急速消散，趴伏在地上没了声息。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孤注一掷竟然真的有效，白祎窃喜。正准备再来一次解决重新涌上来的镇民。

“还能更厉害点么？“维斯提出了要求。

白祎想了想说：“我试试。”引雷咒既然有用，那与引雷咒配合的引雷符说不定也有些效果。小时候在道观里，白祎面对着道籍的记载，那些引雷符咒，五鬼搬运，白祎觉得只是古人对于超凡的臆想，出于好奇与好玩，白祎也曾练习过，只是没想到，这些虚无缥缈的道法，竟然在今天真真切切地变为自己身上的超凡异能。

想到就做，身边没有符纸，想着道籍里的记载，血符的威力更大，不知如何引用的白祎，一咬牙，左手握着的箭矢，往右手大拇指一划，然后右手食指搭在大拇指上将伤口的血液挤出，凌空画起了引雷符，点滴的血液挥洒在空气中，马上在白祎面前凝结成了一道深红色的实际，白祎控制着食指的挤压将这作为笔锋，符咒画完，白祎口中的引雷决也完成了念诵。骤然之间天色大变，闷雷之声从白祎头上的天空中响起，几道紫色的电光由空中如下，轰鸣的雷声炸响在白祎身边，雷声震耳欲聋，迫使白祎张大着嘴，捂着耳朵，电光落地，竟然奔着向白祎扑来的镇民而去，然后再镇民身上炸开来，涌上的镇民被爆炸弹飞了出去，一时之间白祎的周遭竟然如清场般空无一人。约克镇长，感到了威胁，几支触手猝然向白祎袭来，此时护在白祎身边的电光已经消散，可头顶的闷雷声未息，又是几道紫色电光从天而降，然后电光就迎着约克镇长挥来的触手撞击了上去，炸裂声顿起，电光威力巨大，触手被摧枯拉朽地击碎。这几道电光还未消散，更为巨大的一声巨响直白祎头顶的天空中响起，然后一道拳头粗细的紫色电光应声而来，直愣愣地往约克镇长的怀中撞去，电光撞击的那一刻，约克镇长口中响起一阵痛苦的呼喊声，身后的触手护到胸前，与电光抗争着，却敌不过电光猛烈，触手一道道的消散，接着没有了阻碍的电光轰击在约克镇长胸上，约克口中一顿呜咽，然后痛苦地放开怀中护着的东西，倒在地上没了声响。

随着约克镇长护着的东西滚落在地上，周遭涌来的镇民也一时间失去了力量，身后的触手瞬间溃散，然后一个个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这时白祎面前的血符也开始慢慢消散，白祎如同被抽光了所有的精气神，身上已经没有了抬起一根手指的力量，眼前一黑，便瘫软在地上。维斯赶忙上前，他先是探查了下白祎的伤势，感觉到白祎只是脱力而无生命危险，维斯松了口气。然后，上前捡起了，从约克怀中掉落的东西，那是一个黄金铸造的穿着袍子的老鼠塑像，因为被雷电轰击的缘故，塑像已经开始变形和碎裂。当约克捡起老鼠塑像的同时，距离镇长家不远处的教堂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声，似乎在警告维斯把雕像放下。

感觉到危险临近的维斯，慌忙将塑像收进怀中，往前一步探了探约克的鼻息，没死，维斯面色一喜，将约克扛在肩上，然后回身将白祎往腋下一夹，便飞快地向镇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