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谁(2 / 2)

“我问你龙王为何打赌?”

“好像……是因为……不好意思,我忘了。”

陈祎的嘴角上扬,诡异的笑道:“首先,事起泾河岸边,樵夫和渔夫的斗诗,从两人斗到生气时,渔夫卖弄自己每天打渔必定丰收,你砍柴每天能赚几个钱?樵夫不信,说打渔这种靠运气的事儿,怎么可能每天都丰收呢?”

“渔夫继续嘚瑟,说自己每天都会拿一尾金色鲤鱼当作卦金,请那长安城的高人算卦,那人便会告诉自己何时何地在哪下网,所以必定丰收,这事儿,恰巧就就让河里的水族听见了,上报给了泾河龙王。”

“就好像咱们现在谈话,有一个人却在外面偷听了,偷听的以为听到了什么了不得事,而他却不知道这事儿却是我故意说给他听得,为的就是请他入局。”

白大褂和男护士对视一样,下意识的朝门外瞥了一眼。

陈祎却当做没看见一般,继续分析道:

“一个樵夫和一个渔夫,居然从斗诗开始,那时候读书识字的可不多,这二人一斗诗就是几十篇,这不明摆着说这两人是世外高人吗?这里面《西游记》第十回就有交代,说他二人叫张稍,李定,是不登科的进士,能识字的山人,这里便是佐证。”

“在这个基础上,我再往下做一个推论,自古以来,财不外露,生财的法子哪有告知别人的道理?那渔夫居然主动把自己生钱的法子告诉樵夫,甚至把那算卦之人的名字和喜好都说得一清二楚,这是仅仅只是说给一个砍柴的樵夫听得吗?”

陈祎冷笑一声,带着识破全局的自信继续道:

“所以打一开始,这就是说给偷听者的,也就是泾河水族,谋划者还必定知道泾河龙王脾气火爆,肯定会找那算卦之人算账,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发生后面的事情,由此推理下去,其背后谋划者,必定早就调查清楚了龙王性格,此其一。”

“其二,那算卦的袁守城居然能在玉帝下旨之前算出下雨点数,这里就产生了两个疑点?一,下雨点数是天道,玉帝只不过是个传话筒,那袁守城算术通天,真算出来的;二,袁守城不是算出来的,而是和玉帝早就密谋好了。”

白大褂:“如果他就是卜算出来的呢?”

陈祎:“那问题就更大了,既然是算出来,那么说明西游世界都要遵循天道规律,那后来许多事就解释不清了,要知道玉帝后来可是在凤仙郡下令三年不能下雨啊。”

白大褂:“……”

陈祎:“所以利用排除法,答案只有一个,这事儿从头到尾,从天上到地下,都是安排好的。这也是为什么那袁守城直接道:‘你犯了天法,难免死在那剐龙台上’,他直接宣判了泾河龙王的死刑,还说了行刑手段,这么明显的暗示,龙王终于听懂了,立马跪下,求他指条明路,这条路,就顺利和唐王李世民串上了。”

“哼,以樵夫和渔夫为引子,迁出龙王和袁守城的仇恨,再利用人曹官魏征,搭上李世民的承诺不能兑现,最后这事儿的主要矛盾对象就成了泾河龙王和唐王李世民,然后借地府之恐怖,勾出李世民心中之担忧,改变其信仰,办了水陆大会超度亡灵,最后观音在水陆大会现出真神,又将讲经的陈玄奘否认一顿,引出大乘佛法之精妙厉害,要想得到,得派人西游取经……”

“呵,佛门,真是会使弄心机啊……”

一旁的白大褂和护士两人都被这一番论述镇住了,脑子里开始回忆着86版西游记的剧集,但回忆了半天,光能记起个猴儿,实在没有细想过这里的问题。

见二人再说不上话。

陈祎看了眼外面,又关掉了窗帘,仿佛外面就有人偷听一样,等确定了安全之后,他才悄悄说道:“所以我的使命,表面是要找回那陈玄奘,但最终目的,是要揭穿西天灵山佛门的阴谋!”

白大褂和男胖护士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一副无药可救的惋惜。

“虽然有理有据,但也太中二了……”男胖护士小声哔哔道。

“嗯嗯,脑子坏了也正常,毕竟住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拿天下当己任,都是烧的。”白大褂点了点头答道。

陈祎却完全顾不上他们,竟自顾模仿起唐王李祝和自己说话时的样子:

“先王信了佛门,可朕的大唐江山呢?如今已是四分五裂,各路节度使,早就不认我这个皇帝了,所以,朕现在除了西天的功德佛陈玄奘,是真的想不到谁能救这大唐江山了,万望你能虔心求来陈玄奘,兑现当年承诺,保朕度过这难关啊!”

“哼!”

陈祎啐了一口,“真是愚蠢的帝王!”

刚好灭了手上的烟。

白大褂递上一杯水,说道:“我现在大概明白你的故事了,你是说当年唐王李世民被佛门算计了,导致后代唐王李祝丢了江山,现在临终之际,希望灵山的旃檀功德佛,也就是陈玄奘能够履行当年和李世民定下的承诺,用大法力挽救大唐,然后用衣带诏作为信物,希望你去完成这件事,对吗?”

陈祎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你已经能跟上我的脑回路了。”

白大褂却再次作沉思状,想了许久,看着陈祎的眼睛再次问道之前问题:

“你想重走西游路?”

“嗯!”

“找到陈玄奘,挽救大唐?”

“嗯!”

“还要揭开西天灵山的阴谋?”

“嗯!”

“所以,你去西天找他们的人揭开他们的阴谋?”

“嗯!”

“那么,你得是什么身份,才能完成这一系列的事?”白大褂扶了扶眼镜,找到了陈祎故事里的致命漏洞,从这一点作为突破口,可以让患者陷入身份怀疑。

幻想症患者最大的问题,即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个环境,如果可以通过让其自证,那么其故事里的漏洞就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原有的世界,也就是幻想的世界,以此将患者脱离出幻境,接受现有事实。

“我什么身份?”陈祎呢喃的重复这句话,他没想到自己的故事漏洞居然真被这个白大褂找到了。

白大褂示意一旁的男胖护士,让他准备药品,准备随时打针,然后再次问道:“我在问你,你是谁?”

“我是谁?”陈祎的脑袋逐渐生痛,痛到让他的眼前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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