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来了一个新人(1 / 1)

就这样持续加班到了二零一七年元旦的前一天,领导估计也是想让自己休息了,就安排大家正常休假;于是让牛姐在工作群里公布了元旦三天值班表,表里没有我的名字,这让我心里有点小惊喜,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由于天气不太好,我就在出租屋里睡了三天,体验了没有被闹钟叫醒的生活。

时间飞逝,一睁眼又到了上班的时间了,我想往常一样来到了自己的工位,这会没有什么办事的群众,我却听见章利他们办公室传来了对话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办公室棕红色的门大开着,章利坐在斜对门最靠里的位置上,门口正对的位置摆放着一张蓝色沙发,上面坐着一位年龄和我相仿,但却明清目秀的女生,身着中长款白色羽绒服,她侧着脸,正在和章利款款而谈,没多一会,他与我报道的时候如出一辙,被章利带着来到了窗口里面,章利向牛姐嘱咐了几句,就转身走了。她静静地站在牛姐面前,牛姐说:“领导让我带着你,这内勤的工作量很大,就我一个人根本搞不完,以后你就是我内勤室的人了”,她大笑着说,这样,目前我们部门就不再是一个女同志了,她听完牛姐的话以后,连连说:“好的”,并对大家介绍道:“我叫马婷,是今年的毕业生,我毕业于隔壁市的师范大学,今年刚满二十二岁,以后要麻烦大家,还请大家多多关照”,牛姐随后把她安排到了自己工位右手边的空位上,牛姐将作报表的任务和整理档案的工作一并交给了她。这便为她们二人的不睦埋下了导火索。

就这样过了几天,大家见面还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相互打打招呼,却没有深入的交流,直到章利把处理重点投诉事件的工作交给我和马婷一起完成时,我才慢慢对她有所了解,也知晓了其他同事的一些信息。

章利把一张投诉表交给我,并对我说:“手里其他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这个事情比较着急,市上的领导要逐条审查核对,一定不要出纰漏,我已经通知了马婷,由你和马婷在三天时间把这件事情完成”,于是马婷主动来到我的工位旁边,坐在了我的左手边,我和她一起研究起了这个投诉表,投诉表上面只有六条,我说:“这量很少啊,估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搞定了”,她微微一笑没有多说话,当我们看到下面的备注信息一栏有点吃惊,这六条之中的几位投诉人,每个人都已经重复投诉不下十遍,他们的信息写的十分全面,这可比查户口高级多了,投诉表最下面一行还写着回复的格式要求,以及去何地方找何人审查核对,却没有留下具体联系方式。

于是我便和马婷通过投诉表上的信息,与每一个投诉人取得了联系,并将正确投诉渠道和解决办法都一一进行告知,他们都表示知晓和理解,我和马婷按照相关要求,对每一个投诉人书写了单独的处理情况报告,就在她的工位上全部打印了出来。就在打印期间,我无意间看到了牛姐工位上的部门人员信息表,第一行就是章利的信息,章利出生于一九八二年,二零零四年参加工作,副科级干部,已经在这个二级部门领导的位置上待了十年了,并且身体患有严重的痛风。下面看到了牛姐的信息,牛姐原名牛晓娟,出生于一九八零年,十八岁就参军了,当了八年的陆军边防兵,于二十六岁转业,来到了这个部门,目前已经有十一个年头了,刚看到这里,马婷叫我说:“处理情况报告已经全部打印完了,我们尽早给市上的领导送过去审查核对,按照正常程序,这第一遍肯定是过不了的”,我便和马婷带上全部的情况报告,立即乘坐着单位的办公用车到了指定审查的地点。

这是一个独栋的红楼,一共五层,而我们要找的黄科长在三层最靠里右手边的办公室,我们到了三层,我敲了门推开以后,门口坐着一位三十多的中年男子,他问我:“你找哪位?”,我说:“我找黄科长,来给他送情况报告的”,他没有抬头忙着手里的工作,只说了一句:“黄科长一早出去汇报工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先坐着等一会吧”,他指了一下距离他一米多远的皮质沙发,我和马婷便并排在沙发上轻轻的坐下了。这时候,我抬头看到了墙上挂的时钟,距离早上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感觉等了好久,这位中年男子看到我们焦急的样子,又说道:“我帮你们问一下黄科长早上回不回来了,不能让你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不一会他挂断了办公室座机,对着我们俩说:“黄科长早上不回来了,他下午上班来办公室,你们下午准时来这里找他吧”,说完他就推开门径直走了,我再次看了一下时钟,原来到了午饭时间了,怪不得这家伙溜的如此之快。我们俩又带着情况报告回到了单位,吃过午饭,稍微在工位上小憩后,赶在下午刚上班的时间,准时来到了黄科长的办公室。

果不其然,黄科长已经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捧起了透明保温杯,悠然自得的喝起了茶。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他头顶头发稀疏,两鬓斑白,面部黑瘦,身穿一件黑色的制式夹克,估计也快要退休了。看到我们俩走到他面前,他开口说:“你们俩就是章科长派来送投诉情况报告的吧”,我将情况报告递给他,他接过报告,放在了办公桌上,放下了手中的保温杯,开始一页页翻看,不自觉右手拿起了一支红色签字笔,于是画面可想而知,他跟中学的语文老师一样,在情况报告上画出了无数个圈,然后放下手中的笔,对着我们说:“这应该是你们自己写的,你们俩是新来的,第一次写这种报告吧,你们虽然把投诉人的全部情况以及处理办法写的很详细了,但方向错了,里面的情况,随便哪个领导过问一下,你还是回答不上来,拿回去按照我的要求重新修改,之后再来找我”。我感觉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积极努力写的报告居然狗屁不是,就这样我和马婷在这三天之中,每天早晚各一趟,将一次次修改的报告交给黄科长审查,黄科长也是锲而不舍,一次次用红笔“胡乱修改”,并将我和马婷夹枪带棒的嘲讽一遍,嘴里说着,原来现在毕业的大学生啥都不会,就跟那拉磨的驴一样,不拿鞭子抽,根本不会动的。

直到第三天下午,加上第一修改,这已经是第六次修改了,当黄科长接过报告仔细阅读完之后,他没有再拿红笔进行批改,说道:“这次终于可以了,只有这样模棱两可,将没办法处理的事情从报告中抹去,领导不知道这件事,自然也不会再过问,我们这些办事的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你们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他向我们拷贝了电子版的报告,并通过相关投诉处理渠道将报告进行了上传,这件事情才得以结束。

当我们走出红楼的大门,我望见了不远处国旗杆上飘扬的五星红旗,我的内心五味杂陈,原来认真为群众办实事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不由想起了毛选中的一句话,“世界上有好的东西,也有坏的东西,自古以来是这样,一万年以后也是这样”,人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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