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异变（2 / 2）

渺雨惊魂未定，亦步亦趋地跟在流雅和卫轩后面。

他刚才曾努力发动吟游诗人，但刚发动就被打断，狼狈不堪地在雪地上滚来滚去，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我刚才是不是很厉害？”流雅脸上的高冷不再，和刚才那个冷酷的女武神判若两人。

“就这么一下，”她白皙的双手比划着，模仿刚才的打斗，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那个健壮的傻子就被我击晕了。放心好了，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还会保护你们的。”

卫轩侧过头，看向她棱角分明的侧面，睫毛微微翘起，均匀地覆盖在眼睑上，像优雅的密林守护眼皮下方清澈的湖水，冷白的皮肤细腻地反射着月光，嘴角上扬，显然她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是满意。

刚才她曾以一敌四，大杀四方，手中的长剑化作天火，引燃自己也引燃了世界，在那短暂的几秒钟内，最纯粹蛮横的力量极尽升华，诸邪退避，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这些人……是冲我来的。”

渺雨抱紧双臂，他穿的很厚，但还是觉得冷，彻骨的冷，瑟缩着像秋后的蝉，“如果没有你这个零级新生，流雅老师不会登上这辆列车，我将会独自面对一群风狼，和五个敌人。”

“也许，他们是截杀这条路上所有第一学院回来的学生，只是那个人恰巧是你呢？”

“不是的，不是的。”渺雨摇摇头。

正视事实有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他此时无法逃避。

“烧断铁轨必须要一个火系，除此之外，四个人全是土系，而土系……克制的是水系。”

“如此大费周章，派出几个高阶战力，没有几个概念系异能配得上这种‘殊荣’”，他憔悴地笑了笑，眼里的目光不知道是骄傲还是苦楚，“吟游诗人算一个。”

卫轩不知道所谓的“吟游诗人”异能是什么，虽然渺雨此刻的面容消瘦而凄苦，目光忧郁，如果配上一顶草帽，背挂一把伤痕累累的吉他或者琵琶，很像在山野间跋涉，将故事采撷编织成歌谣的角色。

“我……心里很乱，我先去客房休息了。”

憔悴的诗人穿过走廊，如风中落叶，挤入枯槁的门缝，拥抱温暖的床铺。

“走，去找一下司机。”流雅拍拍卫轩的肩膀，很有老师风范。

在驾驶室里，他们找到了蒸汽火车的司机，他已经被吓得半死，躲在煤炉后面瑟瑟发抖，看见进来的是流雅，简直大松了一口气。

“铁轨我已经修好了，等它冷却完毕，立即发车。”

司机点点头，流雅转身欲走，忽然回头，纤细有力的手指杀了个回马枪，一瞬间已经攥住了司机的手腕。

“异能流强度差不多是二阶火系，司机没有问题。”在仔细检查过司机的异能强度后，流雅得出了结论，“不好意思，必要的安全措施。”

“理解，理解。”司机倒是脾气不错。

流雅把卫轩拉到一边，凑近他的耳朵低低地嘱咐：“说不定前面还有意外情况，我必须休息一下，看好司机，别让他做小动作。”

蒸汽火车发出高亢的欢呼，咔哒咔哒地，每一节车厢都活了过来。玉制的月亮高悬于天空，它见证了无数王朝的兴衰和血流成河，也曾目睹恋人温柔的亲吻和狂热的缠绵。如今，它将以亘古不变的银色光辉，祝福又一个前程似锦的少年，而这个少年，甚至无法说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少年是明月的少年，而明月，不再是少年的那轮明月。

火车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