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约定（2 / 2）

戈德曼向后靠了一下，显然他明白自己的话语能够提起安洁莉卡的注意力。

听闻此话的安洁莉卡先是扭头看了眼杰西卡，但是很快，她扭过头看向了戈德曼，“所以呢，你想要现在就开始谈吗？”

“节约时间，而且你其实恢复得差不多了，树之精灵的加护对你依然有着效果，像你这样受精灵宠爱的人类真是少见......”戈德曼医生站起身，看着坐在病床旁还有些茫然的杰西卡，微微鞠躬。

“杰西卡小姐，容我再次向你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全名是戈德曼·赫拉梅。”

戈德曼在说完这句话后打了一个响指，恍然间，三人身处的房间已经是一间舒适的客厅了，戈德曼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小圆桌，上方有着三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在他对面的安洁莉卡与杰西卡正穿着舒适的贵族长袍，单从质感上，杰西卡就明白这一件衣服想必价格不菲。

而两人坐着的沙发，同样十分舒适，很明显是只有贵族才能享受的那一类。

“好了，其实自从你那一次来看病，我就一直关注着你了，我之所以会为你治疗，也是因为你提到的魔女，你们来自乡村，那里甚至没有普及过关于奥术与神秘学的知识，像你这样的小女孩又是怎么知道魔女那样的存在的，我很好奇，同时也警惕于你是不是哪个组织派来的炸弹，毕竟当时的时局混乱，想要保全自身需要的是足够的谨慎。”

戈德曼品了一口红茶后笑着说道。

坐在对面的杰西卡显得有些不太自在，局促得望向四周环境，但这间客厅除了几副风景画以外并没有多少装饰品，所以了了几眼后，她的目光移向了同样在喝着红茶的安洁莉卡。

“我当时说的就是真相，我没有骗任何人，也没有发疯......”安洁莉卡坦然得说道，她的目光坚定，注视着被王国上下都尊敬着的首席奥术师。

戈德曼看到安洁莉卡的眼神后只是点点头，“没错，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你没有在这件事上发疯或者骗人，当年你来到王都后，我了解了你的情况，特地派遣了大批奥术师以及骑士人偶前往那片乡村，为了找到有关魔女的行踪，但是除了你的古怪话语外，我们什么都没发现，她们做的太好了......

这些年来已经慢慢撤回了大部分人，只留下了两个骑士人偶在那以防万一，不过看来还是失算了。

可惜的是我无法亲自赶往那边，否则至少能够发现那棵树之精灵下封印着那样的存在，太过古老的传承总会有这样的问题，断档......哎，现在再后悔已经太晚了...”

“我！我......想问一下，我们的村子......”杰西卡突然打断了戈德曼的话语，她有些紧张得询问起了有关村子的事情。

戈德曼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话语感到不悦，他摇摇头，对着杰西卡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很抱歉，即便王国骑士团以及奥术部队出动了大半，但依旧太迟了，在你们昏迷后的这段时间内，附近的所有村庄都搜索过了，没有一个活人，甚至连他们的尸体都没有，我怀疑，他们被做成了某种祭品...你们有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吗？”

瞬间，那个蠕动的肉团出现在了杰西卡的脑海中，这个信息宛如烈火般炙烤着她的精神，令她不由得呼吸加快，身体颤抖。

“抱歉，请冷静下来...”戈德曼看到杰西卡的反应后随手一挥，一道轻柔的暖风拂过杰西卡，原本的焦虑，愤怒，悲伤，窒息的感觉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在一旁的安洁莉卡听到这个消息后双眼也暗沉了许多，但是她并没有像杰西卡一样，而是放下了茶杯，引来了戈德曼的注意，“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你不觉得你有些太过急躁了吗？”戈德曼微笑着看向安洁莉卡，他注意到了安洁莉卡那暗沉的眼神，但是他同样注意到了她的焦急。

“现在的情况并没有比起几年前好上多少，你知道在我们王国的边疆出现的魔兽吗？还有那些通往其他国家道路上的劫匪，邪教徒，并且，就算你们能够走到南边的魔女之森，那座森林同样会有着恐怖的考验等着你们......你们只是没有接受过奥术教育的普通人，我当然没有理由把你们两个受害者留在这里，但是我希望...”

戈德曼话到此处便停住了。

“我们接受你的教育？然后成为王国派遣往魔女之森的使者？”安洁莉卡适时的补上了话。

戈德曼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不了你们多少时间的，一个月...嗯，快的话只需要两个星期吧，你们需要知晓最基础的神秘学，奥术以及现在的局势，包括魔女组织在内的一切信息，这样子你们前往魔女之森的成功率会更高，对吗？”

听完这番话，安洁莉卡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而杰西卡似乎还沉浸在了那已经消失的悲伤之中。

“不用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选择，你们两个的资质非常好，我没有任何奉承的必要，如果有可能，我更希望你们能成为我的正式学生，你们两人的潜力都非常大，但是我们需要和魔女那边取得联系，为了预防一个预言。”

戈德曼站起身，端着红茶慢慢踱步。

“预言？”安洁莉卡疑惑地问道。

“天之魔兽，将会践踏整个世界，于那猩红之月降临之时。”戈德曼缓缓得说出了这则预言，并补充道：“这是由北方国度带来的一则信息，时间上来说可能会在未来的十年内发生，并且没有准确得时间点能够预测，那名得到这则预言的北方预言师似乎因为这则预言直接暴毙了，所以不管是真是假，国境附近愈发激烈的兽潮就是一个征兆，我们需要想出办法，联系各大隐藏于暗处的组织是最佳的预案，不过魔女这个组织向来隐秘，而这个时候出现了和魔女有关的人，还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我并不相信这和命运无关。”

戈德曼说完后，留下了茶杯，以及一段话后，安洁莉卡与杰西卡便回到了病房内。

“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留给你们自己考虑了，是想要成为我的学生，还是想要独立离开，亦或者是放弃过去，以及仇恨，老老实实得被抚养，上学，这都由你们自己决定，出于人道角度，我会为你们的生活做一个保障，王国也不会让你们这样无家可归的人流落街头的。”

沉默的病房内，杰西卡低着头，看着手上的饭盒，一言不发。

病床上的安洁莉卡则是看着她那消沉的模样，同样没有开口。

两人的沉默持续了近五分钟，杰西卡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她的眼泪也伴随着抬头流了下来。

但是她的眼神无比坚定，安洁莉卡看得出，那是渴望复仇的人才会流露出的眼神。

“我...我想要变得比现在强......强大百倍，这样才能替他们复仇，那些邪教徒不会那么容易的死去的，他们一定还活着......”杰西卡的语气带着哽咽，压抑的愤怒，手上的铁制饭盒在她的抓握下慢慢向内凹去。

安洁莉卡还注意到了杰西卡的黑色短发似乎变长了些许，最外层的那一圈彷佛燃烧着的火焰一般。

“杰西卡......”安洁莉卡的手握住了杰西卡不断颤抖的双手，“我们会一起完成这件事的，你和我，我们会成为王国首席奥术师的学生，前往魔女之森，并且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会在那里变强的，强到足够向那个邪教复仇。”

杰西卡压抑着的眼泪爆发了出来，她的嚎嚎大哭被安洁莉卡拦在了怀里，病房里，两个无家可归的人达成了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