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插曲三：爆炸中的女孩（4）55（1 / 2）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这是那些异教徒自己说的。

那些异教徒，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所以，你看到他们的时候，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人还是异种，他们都有罪。

你，不要手软。

毛拉对灰雀这样解释过这次的行动，灰雀似乎懂了，但她隐隐觉得毛拉的话也有不太恰当的地方。

但那是毛拉！有着大智慧的毛拉！

灰雀强迫自己必须接受这个信念，否则，跟哥哥见面的时候一定会给哥哥丢脸的。

何况，睁开眼睛看看周围吧。那些滞留在口岸被垃圾一般对待的难民们，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绝望无助随时可能死去，他们的孩子正在生病，他们的老人正在挣扎，他们的女人已经挤干了最后一滴乳汁，他们的男人已经虚脱无力，他们大声乞求，但是没人放他们过去。

这就是那些异教徒干的事情。

哥哥说过，他会一直保护灰雀，即使他去了天堂，也会保护她。

“哥哥，等着我。”

灰雀从女人手里接过了引爆器，紧紧攥在手里。她已经完成了转化，罩袍下面的翅膀逐渐有了力气。

今晚，她将独自前往天堂。

维克多连夜乘坐军机赶回了法国。

现在，他正坐在虎式武装直升机的火控座舱里，搜索着舱外广袤的天空。

三天前从巴格达出发的恐怖分子已经在口岸被搜到了，特警疏散临时难民营的时候，那个假扮母亲的恐怖分子持枪反抗，被当场击毙。

但是代号灰雀的异种不在那里。经过大范围盘问，才有难民告诉特警，那个异种女孩天刚黑的时候就飞走了。

根据目击难民的描述，灰雀的嵌合体形态并非鸟类，倒很像是蝙蝠。无论是鸟类还是蝙蝠，维克多知道防空雷达都无法识别。他的上级已经启动了口岸所在大区的反恐一级响应，他被授权指挥军方直升机部队进行空中立体网格化搜索，紧急征用所有探鸟雷达设备，并要求民众积极参与空中搜寻。

所幸巴格达的情报获取及时，加上时差，灰雀飞走不过两个小时左右。根据异种专家对灰雀飞行能力的推测，维克多大致圈定了搜索范围。很快，他收到了民众的目击报告。

灰雀按照计划一路朝北飞，搜寻着那条通往巴黎的铁路。

单靠体力她是没办法直接飞到巴黎的。计划里，她会飞出口岸的临时难民营，找到铁路，静候时机降落到货运火车上，进入巴黎之前再飞走。

等天再次变黑的时候，正好是周末的夜晚，她会在一个小时内化身复仇的火龙，往巴黎的同伴事先踩过点的几个人群特别密集的场所投下愤怒的炸弹。如果安拉眷顾，她可以投完带过来的所有炸弹而不被击落，除了最后的那个。

她会带着最后的那个炸弹，向埃菲尔铁塔的底座俯冲下去，让整个世界为她失去的亲人付出代价。

但是，计划似乎出了差错。

她看到地面的人们都在抬头搜索夜空，用肉眼，用望远镜，用手机，用摄像机，用所有他们能用上的东西。

人们在搜寻她！各种或亮或暗的照明工具都在把光束打向天空，她暴露了！

灰雀不得不奋力扇动翅膀，往更高的天空升上去，同时尽量避开人群，避开有人活动的区域。

法国的天气比巴格达冷多了，飞得越高，气温还会越低。灰雀不太适应寒冷，她不知道她的妈妈是不是也这样，她才三岁的时候，父母就都在北约的轰炸下死掉了。但是毛拉告诫过她，她的嵌合体形态不是蝙蝠，尽管很多人会误认为她是蝙蝠。

“灰雀，你是向那些卑劣的异教徒喷吐地狱之火的圣龙。但是你有一个软肋，你需要巴格达炽热的温度，巴黎的寒冷会伤害你。不要飞到太高的天空，更不要迷途降落在阿尔卑斯的雪山上。只要觉得冷了，就赶紧吃能量棒。如果你还有剩的话。”

博学的毛拉不会错的。

灰雀必须远离寒冷，但现在她做不到，温暖的地方都有人。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能量棒，颤抖着吃了起来。

“长官，雷达发现疑似目标。”飞行员首先注意到了。

维克多操控搜寻雷达，也看出了里边的疑点：“跟上去。”

目视距离内，维克多看到了满月辉光下那个飞行的异种。

在绝大多数异种的嵌合体形态都是现生动物的常识下，灰雀的确很容易被当成蝙蝠。

但维克多知道不是。他很小的时候就对史前生物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他认出来了，灰雀的嵌合体形态应该是罕见的类型，那是已经灭绝的翼龙。

直升机加速朝灰雀追过去，灰雀也发现自己暴露了，很快由巡航变成了机动飞行。但是翼龙的飞行能力原本就比鸟类和蝙蝠差太多，何况是异种嵌合体。

“长官，我们不能再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