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插曲二：我们是自己人（3）26（1 / 2）

玛丽亚从来没有尝试过憋这么久的气，她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脸上越来越烫，浑身痉挛似的难受，直到无法继续的时候，她一蹬脚冲出了水面。

大口大口地吸了几次空气后，玛丽亚不再感到眩晕，也不想吐了。周围没了敌人的身影，也听不见什么枪响，万幸的是，阮玉琴也在后面不远的水流里上下浮动。

“阮，你没事吧？”玛丽亚喊着。

“我没事！你呢？”

“我们得想办法上岸。”

经过好一番努力，玛丽亚终于在阮玉琴的帮助下爬上了河岸。

现在有了月光，看东西比之前清楚一些了。玛丽亚受了伤，这回是明确的枪伤。子弹从她的小腿处打进去，弹头还留在肉里。

玛丽亚的随身医疗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野战外科器械全丢了。她试着用野战刀去剜子弹，只试了一次，剧烈的疼痛让她惨叫起来，根本顾不上会不会招来新的敌人。

阮玉琴站在玛丽亚身边，吓呆了。

玛丽亚呼吸急促，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水混杂着河水，让她感觉筋疲力尽。她歇了一会儿，冲阮玉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算了，没有麻药，没有手术器械，她没办法取出子弹。

玛丽亚只能给自己做最起码的止血处理，其它的就得听天由命了。

“阮，扶我一把。”

阮玉琴靠近过来，玛丽亚抓着她的身体硬撑着站了起来，在她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继续往前走去。

黎明的曙光亮了起来，前方是一个村子，到处都是冒着黑烟的断壁残垣，有的房子燃烧的火焰仍未熄灭，尸体躺了一地。

玛丽亚在外围仔细观察了一阵子，基本上确定了这个村子是安全的。

很明显，村子刚被休伊蝗虫编队空袭过。这是一种常见的作战方式，十几架全副武装的休伊直升机扑向目标村庄，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短时间内把大量的火箭弹、机枪子弹和燃烧弹倾泻而下，毫无还手之力的村庄马上变成一片尸山火海。

村庄里可能有越共的武装分子，也可能没有。无论如何，在蝗虫编队的空袭下，敌人很难保住战斗力。

村子在燃烧，但补给一时半会儿是烧不完的。经历了一整夜的磨难，玛丽亚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她急需补给，水，面包，大米也行，如果有片培根和煎蛋就太棒了。

“跟着我，我们去找点吃的。”

玛丽亚想把自己的柯尔特手枪拿给阮玉琴，要进村子，多一个火力支援总比少一个好。要在以前，她应该不会有这种想法，谁也无法保证拿着枪的越南人的手是会指向别的越南人还是指向美国人，哪怕这个越南人生在西贡。但是现在，玛丽亚就是对阮玉琴有信心，有信任。

这种感觉可能来自于她之前简单分析过的客观理由，也可能，玛丽亚心里闪过一个信念，就像阮玉琴说的，里边，心灵深处，她们之间的感觉不一样了。

我们是自己人。但这又不同于美军士兵之间的自己人，更不同于美军和南越那种自己人。

玛丽亚说不上来这算哪种自己人。

但阮玉琴不会用枪，胆子也小，摇头拒绝使用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