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1 / 2)

在医院里养伤的时候,塔妮雅问过大夫,问过护士,问他们为什么她的家人一个都没来。他们只是说,等她出院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塔妮雅只能等,只能在痛苦和焦虑中一天天数着日子。

终于,塔妮雅伤愈了,他们给她拆掉了绷带。熬过了漫长的痛楚,电熨斗给塔妮雅带来的烫伤留下了小半块巴掌大的暗红色瘢痕,就在她右眼角往太阳穴那里。她的右边眉毛末端被烫掉了,虹膜受伤后慢慢变成了红色,视力受到一些损害,但对日常生活整体影响不大。

至于下体的创伤和身上的其它伤情,愈后的情况就更好了,基本上算是恢复如初。

当然,除了精神。

那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去的地方。

塔妮雅伤愈的那天,大夫带了一个女警过来,就像他们之前承诺的,他们要告诉塔妮雅一些事情了。

“塔妮雅,我知道过去的一个月对你来说非常艰难。要是换成别人遇到你这样的事情,她肯定早就崩溃了。”那个女警跟塔妮雅一起坐在床沿,先是看着她,温柔地笑着,然后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可你没有,塔妮雅,你不但保护了你妹妹,自己也挺过来了。你做得非常棒,我都不敢相信你只是个孩子。就算像我这样的大人,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塔妮雅,医生告诉我,你一直在问,为什么你的家人都没来看望你,对吗?”

塔妮雅点了点头,一双静如止水的眼睛看着女警,于是女警继续说下去:“我们把你爸爸拘捕了,法官正在给他定罪。现在我还没法告诉你他要被关多久,但是他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你爸爸,他不能过来。我想你也不会希望他过来的。”

塔妮雅又点了点头。也许是塔妮雅的情绪过于平淡了吧,那个女警歪着头看了她很久。

塔妮雅觉得女警应该是在评估她内心受到伤害的程度。按通常的想法,她父亲侵犯了她,伤害了她,在女警跟她解释把她父亲拘捕的时候,她应该会有情绪波动,大哭,痛苦,甚至歇斯底里,或者,至少会靠到女警怀里啜泣以寻求安慰。

但塔妮雅什么反应都没给女警。塔妮雅很冷漠,也很平静,似乎女警说的是一个完全与她无关的人。如果换做上海这里,肯定会有心理医生来给塔妮雅做心理干预。但在清盛那里,她得到的一切已经是地方政府能给予的最大帮助了。

所以女警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你妈妈被送去了强制戒毒所,这其实是政府给她的优待。你知道,很多人就算想戒毒都没机会,政府根本负担不起。但是你妈妈可以,也是因为这起事件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当然,这样一来,你妈妈她就没办法过来看望你了。实际上,我这次来是要让你知道,你的家已经被政府暂时托管了。你的父母,他们,被法官判决失去了监护权。法庭认为,你和你妹妹不适合继续由他们监护,那种家庭环境对你们很危险。但是你们又都未成年,也无法独自生存,所以你们需要新的合格的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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