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奇鲮香木(1 / 2)

几名全副武装的郎卫举起火把将整个屋子照的通亮,将前室后室搜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人,难道黑衣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陈崇一摆手,道:“他一定还在这屋内,仔细搜!一个死角不要放过!”长史房里除了装文书的木箱外,只有案几、屏风、烛台、香炉寥寥数件物什。若这里没有的话,那只剩下一种可能,陈崇将眼睛往屋顶大梁上瞧去,一条大梁自上方贯穿前后室。

“快守住门口!”听见陈崇的喊声,门口的两名郎卫到处张望,却见头顶上一团黑影砸向自己,只听两声惨叫,那两人被砸倒在地。大梁离地有数丈高,一个百来斤的人跳将下来,足以要了人命。因为有这两人做肉垫缓冲,黑衣人没有受伤,他从两人身上爬起,飞快地朝着门外冲去。陈崇心说:此人能在这么短时间爬上数丈多高的屋梁,然后爬到门口上方,再跳下来逃走,果然身手敏捷异常,于是呼喊着长史室中的人赶紧出门去追。那些在“朝会殿”里灭完火的守卫们听见陈崇的喊声,已经赶回来堵住他的去路,那黑夜人见无路可逃,从袖子中甩出数枚寒光,扎中了挡住他去路的三名守卫,趁着他们倒地的瞬间,朝西侧书吏房奔去。此时另外数名守卫从南侧扑来,黑衣人继续奔跑着,只是在奔跑中以极巧妙角度躲过了他们的攻击,又踢出数脚,将他们踢翻在地。

此时黑衣人已经逃到了西侧墙根底下,眼看要被他翻墙而出,陈崇大喊一声:“准备放箭!”十名郎卫早就从背上取下弩箭,将短箭装填上,此刻纷纷举起弩箭,瞄准了黑衣人,此时他若顺着刚才预备好的绳子爬上墙头的话,估计没爬多久就被射成刺猬了,郎卫的准星也是不容含糊的。面对十只弩箭瞄准自己,他迟疑地停下了脚步,似乎被震慑住了一般。此时守卫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朝西墙根奔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看起来他是走投无路了!“快快举手投降,可以保你一条生路!”一名郎卫喊道,周围郎卫齐声应和,宏亮的声音绕梁三匝,震得人发颤,唯有陈崇没有支声,冷眼旁观着,黑衣人身材中等偏瘦,四肢匀称,一双露出的眼睛射出锐利的光芒,善于相人的陈崇得出结论:此人果断敏锐,内心强大异常,是一个厉害的对手。黑衣人慢慢晃了晃身体,看起来内心很纠结,陈崇示意手下不要盲动,给他一点时间思考下。大约僵持了数个弹指功夫,黑衣人举起了双手,然后慢慢解开上衣,将插在腰间的绢制文书和其他一些小器具一件件丢在地上。看起来他很绝望,打算放弃抵抗了。丢完这些东西后,他高举起双手,突然他双膝跪地,陈崇以为他准备束手就擒了,不免松了口气,他吩咐侍郎徐容上前去取地上物什。郎卫也可称为郎官,由光禄勋统领,郎官分为议郎、中郎、侍郎、郎中四等,除议郎外,其余都要参与值守。

侍郎徐容刚将地上一些小器具捡起,正欲去捡绢制文书,却见身边那九名守卫突然眼睛发红,举起刀来,将刀口对准了他,慢慢挪过来,一开始慢,随即快!陈崇感觉大事不妙,这些守卫难道疯了吗?怎么敌我不分啊?一个念头快速闪过:难道他们中毒了?此时已经来不及他细想,为了避免自相残杀,他赶紧对身边郎卫们喊了一声:“大家快跑!”

徐侍郎和郎卫们闻言,赶紧随着陈崇一起朝东门逃去,那九名像疯了一样的守卫在后面一面追,一面嘴里发出一阵阵古怪的声音。

黑衣人见状,暗自庆幸:幸亏“硕鼠”出手,若不是他们自相残杀起来,今夜马失前蹄。他急忙从地上捡起“西海郡舆图”的文书,回转身体,飞快地顺着先前的绳子爬上墙头,又将麻绳翻转过来,顺着绳子出了丞相府,此时巡逻的执金吾大队齐步走来,眼看要被迎面撞上之际,一个黑影朝执金吾冲来,将他们手里的兵器夺走,执金吾们立刻调转头向那黑影追去,此人正是乌然先生,黑衣人趁机迈开腿,往敬武长公主的老宅奔去。

未央宫宣室殿。早朝过后,殿内只留下卫尉王邑、光禄勋孙建、执金吾窦况、司直陈崇四人,摄天子站在阶陛上将奏报从手里扔了下来,怒道:“看看你们做的好事,竟然有奸细闯进丞相府,火烧“朝会殿”、劫走“西海郡舆图”文书,还死了十二名守卫,究竟是谁干下的?”

陈崇奏道:“陛下!罪臣失察,才致如此,罪臣愿承担此责!”

“你却虽有失职之罪,但先前也有所准备,差点就拿下了奸细!只是事情突然出了蹊跷……”王莽思忖片刻,一挥手,道:“窦况,你乃执金吾,怎么不加强丞相府周遭的巡逻,让贼人肆无忌惮呢?”

“卑职……罪臣失职,愿承担责任,请陛下责罚!”窦况跪拜谢罪。

王莽瞪着窦况道:“来人啊!将窦况的官冕摘去!”

两名郎卫正欲上前,孙建跪拜道:“陛下,此事罪臣也有罪,请不要单独责罚窦况!”

“臣附议!”孙建也跪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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