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司直陈崇(2 / 2)

李贤磕头如捣蒜:“陛下!罪臣确实不知!罪臣自上任以来,从未见过刘崇!罪臣只是在这人怀里搜出了安众侯的紫绶金印,这才以外他乃刘崇!请陛下饶罪臣一命!”

“哼!真的不知吗?”摄天子斜着眼,“沿途究竟是谁一直在哀求此人承认自己乃刘崇,哀求不成又使出威逼?”

李贤没想到这等事也被摄天子知晓,当即整个人瘫倒在地!

王莽重又将目光转向站在假“刘崇”身边的赵充,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随即喝令左右,:“将这欺君之徒押下去,择日发落!”可怜的李贤被郎卫拖出校场,掀起了一阵波澜。

此时赵充对自己莫名被冤枉感到愤怒:“我哪里告密了?敢问可曾将安众侯造反之事告知于在下?”

可赵弇却无动于衷:“小人就是小人,将自己摘个干净!你来长安不到一月,莽贼如此信任你,你敢说没有告过密?亏君侯死前还觉得对不起你,托我们向你道歉!”

赵充气得好笑,王莽信任我,信任个鬼,他将我软禁了那么多日!道歉?刘崇死前还会向我道歉?赵充正想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抓住了胳膊。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摄天子,只听他对红着眼的赵弇道:“不错!赵充深明大义,刚入长安,就向予禀告了南阳安众侯有所异动,予这才让南阳各县加紧防备!”

说完,他又转向众人,指着赵弇道:“此人确实不是刘崇,真正刘崇早已死在了荒野大泽之中。今晚诸位的表现,堪称忠臣!今天到此为止,都散了吧!通知太常官署,准备五日后封赏!”

大臣们背上冷汗直冒,这才清楚,今日验明刘崇身份竟然是一场戏,是摄天子设下的一个局:故意将一个假“刘崇”绑在此,就想钓出敢给刘崇求情的,谁求情谁就是他的同伙。众人都散去,未央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王莽志得意满的回宫,大臣们心有余悸地回府,赵充被郎卫押解着回杜陵,李贤被带回诏狱。

让王莽高兴的还不止这些,西域那边,有左将军孙建自请击杀卑爰䈕而去,张竦又上了一份奏书,极力颂扬王莽美德,愿将刘崇宫殿凿成污水池,义愤填膺,上下一派与摄天子同仇的气象,让王莽再次高兴起来,一面命核查宛城吏民的功劳,一面请太皇太后下旨拜刘嘉为率礼侯、并封其子都关内侯,封张竦为淑德侯,还给他们赐名为王。核查功劳到底需要时间,不及封赏自首的人快,以至于长安百姓到处说:“欲求封,过张伯松;立战斗,不如巧为奏!”过了几日,宛城吏民功劳核查完毕,封赏了一百多人,其中有宛县县卒彭宠,被拔擢入京,为骑都郎,赏千金。赵充因为王莽的一句话,被赦免了欲诽谤诬陷摄天子之罪。

不过有赏赐,自然也有罚的,宛县县令李贤坐实欺君冒功之罪,理应当斩,念其有功,免其死,阖家徙于西海郡。王莽夷灭刘崇其族,只单剩刘隆一人,刘隆自元伯,其时仅仅才七岁,因年小,得以幸免,众人暗自称他为“安众孤儿”。

这期间,不断有大臣上书,请求更加尊重王莽,五月时,依群臣意见,太皇太后下诏王莽朝见时称王莽为“假皇帝”,以尊重王莽,此举算是为刘崇谋反做了总结,向天下昭告王莽与朝廷的胜利。

赵充离开未央宫乘着马车又回到了杜陵,却发现管家换了人,来了个年轻的宦官,瞧着不到三十,长了一张驴脸,黄蜡蜡的,说话时总装作嗓音浑厚,更显得别扭:“咱说,京师可不比你老家,想怎么走就怎么走,这里每一步都有规矩。自今日起,任何人出入先向咱家汇报——你也没有出去必要,家里啥都有!你可听仔细了,若不听劝,可别怪我翻脸!”

赵充无话,唯唯诺诺,踏实睡了一晚。早晨,宅子大门紧锁,谁也出不去。赵充大着胆子问道:“公公,我已经被摄天子赦了诽谤之罪!为啥我还是要住这里?”可是没人回答他。他试图翻墙逃走,却见宅子外面有那四名军士在巡逻着。

未央宫宣明殿。郎卫们持戟威严地站立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大殿。大殿空落落、孤零零的,只剩二人。

“陈司直,予让你巡察之人最近有没有异动啊?”王莽问道。

“回陛下!暂时还没有异动!侍御使伏湛将巡察记录抄录在案!”司直陈崇(南阳人、封南乡候,司直乃三孤卿之一,司直的职能是在丞相的领导下进行行政组织内部的监察,还帮助监督录诸州事,司直对地方郡国政府的监察权力还是很大的)递上巡察记录,小心翼翼地说着,“而且微臣已在御史台中安插了侍御史何并!”

“一个何并还不够,需要再加派人手!”王莽看着记录,摇着头道,“予记得侍御史窦友很厉害,你能不能把他拉过来!”

“微臣试试看!”陈崇道,“不过此人心思缜密,态度模棱两可!”

“他叔窦况予已擢升为执金吾!你可以从这层关系上试试看!”王莽点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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