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先帝的嘱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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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平帝的去世,再次打破西汉政治格局的稳定,王莽内部集团明显分化成了两派:一派是以甄丰、孙建为代表的“改革派”,主张扶立新皇帝,继续王莽辅政之路;一派以刘歆、王舜等为代表的“革命派”,主张顺应天命改朝换代,由王莽代汉。

原来支持孝平皇帝的那些忠臣,也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似的,也好久没有偷偷集会了,他们静静蛰伏着,冷眼旁观着局势发展。

北阙甲第之故太中大夫赵玄府邸。赵玄家到处装点着素幡白幢,来往宾客都着白衣,无论真心有否,表情都分外肃穆。赵玄堂弟赵充披麻戴孝,高设灵堂,又请朋友置办衣被棺木、饭含之物。前来祭拜者络绎不绝,来来往往几十拨人,多数乃忠于汉室的臣子,有些还是去过相家小堡地下室暗中聚会之臣,看着赵玄舍命救驾,故去后却落得如此凄凉,竟只有堂弟赵充一人料理后事,无不皱眉蹉叹,都劝赵充莫过伤感,好生保重身体,赵充面有戚容,连称感激!众人大多短暂逗留离去,唯有中常侍王闳吊唁后,与赵充在后堂谈论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才离去!临走之际,又给了赵充一个铜管,让他借着扶棺回乡之际,交给安众侯刘崇,并告诉他:“此乃汉帝所赐书信一份,里面写着陛下的嘱托,务必亲自交给安众侯!”

“谢上官如此信任在下!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充应诺,其时赵充虽被征辟过,却并未出仕。

王闳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递给赵充,叮嘱:“赵兄,我观你为人正直有担当,有你兄之风骨,特将此交给你。盒子里有相家小堡地下室聚会之臣的签字名单,因在下已被甄丰派出的细作监视着,生怕万一哪天此份名单被他们偷去,那就有负汉帝了,你定要找一个安全之地藏好,切不可被他人知晓!”

赵充看着手里的盒子,感觉犹如千斤重托,“既然王常侍这么看重草民,草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定当藏好此物,请常侍宽心!”

王闳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沉默不语,许久才松手,向他拱了拱手后离去。王闳走后,赵充打开铜盒,看到里面确有一份丝帛,上面写着多人的名字,他越看越心惊,自己故兄赵玄名字也赫然在列,他眼中泪水涟涟,将丝帛折好放回盒中,又将灶台地上的青砖扳开,将下面的土挖出来,从院中的养着的植株盆里找来细沙,填入坑中,随机将小盒放置在细沙里,用细沙将盒子填埋好,又将青砖盖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朝周围看看,似乎没人注意,才从灶房出来,掩上了门,向灵堂走去。他哪料他的仆役赵黑却已看到他掩埋木盒之举。

刚到灵堂,却见一位穿着丝绸衣服、身上背一个小包袱的商贾模样的男子站在堂中向着故兄的的灵位拜了拜,那人身材高挑,一张长脸,眼大鼻子大,笑起来,牙齿也大。那人见主人进来,连忙拱手道:“这位可是故太中大夫之弟赵玄先生,小弟久仰!”

赵充一愣,心说,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疑惑道:“不知先生姓名?”

那人自我介绍道:“在下槐里人赵明是也!”

“幸会幸会!”赵充还礼道,“不知赵先生光临,有何见教?”

“在下前来是为吊唁赵大夫,不瞒赵兄,在下曾与赵大夫有过一段交往,素来敬佩他的为人与风骨!”赵明笑道,“还有一事想和先生细谈。不知……”

赵充皱着眉,心说:此人忒赖皮,我与他不熟,就赵兄,还细谈,谈什么。也罢,且听他怎么说法。他不咸不淡道:“请赵先生随老夫去西厢房!”

来到西厢房,赵充请赵明落座,两人分宾主坐了,赵充吩咐仆人赵黑上茶。两人尴尬了一会儿,赵黑给他们端上了茶盅,赵明端起茶碗,掀开茶盖,看了眼,吹了一口气,赞道:“好茶!没想到赵兄也是一位品茶的雅士。”

赵充不耐烦他的客套,便问:“不知先生要与老夫聊什么?”

赵明微微一笑,解开下背上的小包袱,搁在案几上,将布帛打开,里面有一个小匣子,赵明打卡了:“微薄心意,权作先兄赵大夫之丧葬费用!”

小匣子里,码放着十个金饼。赵充震惊道:“赵先生,这可使不得!”

赵明笑道:“赵兄,不瞒您说,当年在下在京师出了些事,是先兄帮在下打理,在下深感先兄恩德,深愧未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你还要奔丧回老家,盘缠、下葬都需要花费,请先生不要……”

“这先兄的丧葬事,我不办谁来为他办呢!”赵充谢绝道,“只是这礼太重,我收不得!”

赵明却拍了拍他的手背:“咱俩都姓赵,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我知道丧葬之事,颇为麻烦。先生既然不要丧葬费,那这些玩意儿,权当给侄女儿的嫁妆罢!”

赵充一愣,怎么此人还知自己有一个女儿,可还是不肯:“若赵先生执意送礼,金饼倒也不必,我点名要一件东西,不知……”

赵明赶紧问是什么。赵充道:“我们这坊里,神位里没有孔圣人,这不太妥。不知赵先生能否出点力!”

赵明笑道:“我以为什么事呢?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不过这金饼请赵兄收下。您收下了,我才好说些心里话。”

相比这金饼,赵充更加好奇赵明要说的想“心里话”是什么,只得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赵先生有什么要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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