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摩呼罗迦(1 / 2)

癞头僧见秦泊淮瘫在地上没了声响,开口劝道:“它在你身上也不是什么坏事。”

秦泊淮气的翻身坐起,怒道:“你倒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不把这东西揣自己肚子里?”

被秦泊淮接连呛声,僧人也不再强压性子,薄唇轻启,讥讽道:“要不是你自己瞎弄,贫僧有的是法子将它取出,你当屋头那堆碎肉是它的不成?贫僧若是你,早给佛祖跪下叩谢贫僧没将你和它一通打杀了,再给这邪物修个衣冠冢,祈求它别跑了,若不是它,你这蠢物还能空着肚子跑来冲贫僧叫嚷?”

癞头僧奚落完,见秦泊淮不再吭声,顿感神清气爽,从怀里摸出保温杯,吹着杯口升腾的水汽,眉头舒展,怡然自得。

秦泊淮念头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在家里掏的肚子?你在附近?”

癞头僧压住心中惊愕,年轻的面容重新挂起古井无波的高僧作派,淡声道:“你还能去哪,在外面干这事早上新闻了。”

怕秦泊淮往深处想,癞头僧开口道:“它替了你的脏腑,你俩现在算是共生,硬要说的话,你寄生在它身上更贴合实际,它能离了你,你却离不开他。不知贫僧这么讲,你能不能理解贫僧说的,这不是件坏事。”

见秦泊淮缓缓点头,癞头僧继续道:“这鬼婴才成邪祟,灵体不稳才被你泄物所伤,一身鬼气消散了大半。我观你眉宇间神魂不稳,肩上担着的三火也灭了两团,这才给了它可乘之机,好在它也不是全盛,才需要借着脐带作祟...你不必疑心我怎么知道脐带的事,这类阴邪大多都是靠从母体出生时的器官做为媒介。简而言之,你俩各有所虚,只不过你更虚一筹,好在你身旁有贫僧随手做的护身符,才没让它彻底占了躯壳。也是沾了那符的光,将这鬼婴逼到你的肚自里,为了维持你的形体更为虚弱,一时半会儿倒也离不开你...”

秦泊淮面色尴尬,听着癞头僧说自己虚却没了回嘴的念头,但听这话里的意思,那符出自他手,这僧人因缘巧合下竟已救过自己一次,想起刚才的接连呛声,秦泊淮顿感心虚。

见秦泊淮面容讪讪,僧人眼底微喜,欣然道:“你倒也不必感念贫僧的善举,那符到你手里也是因缘际会,正是说明了你与我佛有缘,何不随我一同回寺里,求我师傅帮你想想办法?这鬼婴的虚弱只是暂时,终归不是个长久法子,更何况你现在半人半鬼,少不了引起其他阴邪之物的注意。我劝你还是随我回寺中长住,若是能剃度出家,一心向佛,此事自然迎刃而解。寺中高僧众多,佛法比我高深者不知几何,你也不必忧心拔了鬼婴便少了脏腑。”

秦泊淮脸色一僵,毫不迟疑的摇头拒绝:“我家就我一根独苗,我出家了谁替我传宗接代,不行不行,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癞头僧面色骤冷,硬声道:“那贫僧也没有根除邪物的法子了,施主好自为之。”

秦泊淮听着话顿感不妙,这癞头僧虽然说话气人,但眼下也只有他能倚靠,这鬼婴说不准哪天便会重整旗鼓,到时自己再变成它玩物都是轻的,若是真像僧人所说那般,让这鬼东西占了身体...想起昨晚镜子里的自己,秦泊淮打了个寒颤。

秦泊淮黯然垂首,乞求道“大师,真没别的法子了么?”

癞头僧好整以暇,犹在吹拂着杯口热气,丝毫不担心秦泊淮一走了之。这平静的模样更是让秦泊淮笃定他定然还有其他办法,只见僧人沉默半晌,从怀里掏出一本无名经书,朝自己递来。

秦泊淮一阵茫然,接过经书翻看,上面蝇头小字看的他头昏脑涨,直到翻到其中一页时,这昏沉的感觉才消散。难得清醒,秦泊淮不自觉的念诵出声:“由痴恚而感此身,聋呆无知,故乐脱伦...”

“摩侯罗伽。”癞头僧微笑颔首,显然书中经文已烂熟于心。

“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诵读经文的秦泊淮疑惑抬头,心道这秃驴怎么突然讲起了切口?看过不少电影的他正自鸣得意,转瞬便被癞头僧铁青的脸色吓得低下了头。

深吸口气,癞头僧开口道:“这经书可以暂时压制你腹中的邪物,你要多多诵念。你不愿随我回寺里,眼下便也只有这个法子,但这终归不能治本,出家的事还是要尽早打算。”

秦泊淮讪笑道:“我再考虑考虑...嘿嘿...”

癞头僧心底一阵烦闷,眼前人的固执让他十分不满,见秦泊淮的右手还被卫生纸缠着,他努了努嘴。秦泊淮疑惑抬手,赫然发现手臂竟失去了知觉,低头看去,惨白的肤色将他吓了一跳,卫生纸早已染红,连带着整条胳膊都失去了血色。

此时正是入伏的时候,况且两人已聊了个把时辰,可癞头僧手中的保温杯竟还在冒着蒸汽,这离奇的一幕自然不是巧合,僧人举杯朝口中灌去,旋即便将热茶喷吐在秦泊淮手上。

混着不知名梗叶的水并没有秦泊淮想象中的滚烫,在纸巾上流转了片刻便消失不见,小虫噬咬的酥痒感流过手臂,秦泊淮褪下纸巾,掌心竟已完好如初,粉嫩肌肤上还沾着几片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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