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癞头僧人(1 / 2)

凌晨时分车辆稀少,偶尔驶过几辆也皆是急着交班不愿载客,看着他们亮着空车牌子却不停,恨得秦泊淮牙根一阵发痒。

等了半晌,终于有一辆扭捏着停在秦泊淮身前,秦泊淮喜出望外,低头往里一瞅,这不正是昨晚载自己回家的那位,司机同样对这个瘾君子嫌疑极大的人很有印象,毫不迟疑的拧头便要驱车离开。

手里没摸到的换挡杆,手心传来阵阵凉意,司机低头看去,只见一只裹满了卫生纸的手摁在上面,那位瘾君子不知何时已探身进来,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己。

“你跑什么?”

“我?我跑出租啊...”

司机欲哭无泪,埋怨自己图凉快不关车窗,眼瞅着秦泊淮身上的厚实卫衣,更加确信心中猜测,偷偷上瞟,被秦泊淮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吓了一跳,不敢再起别的心思,只求快点送完这一单。

秦泊淮怕他再跑,索性直接钻进车窗,可惜失血过多,才钻了一半便顿感乏力,他也不强求,将两腿扔在窗外晃荡,初阳渐起,刺的他眯起眼睛。

“普化寺。”听着秦泊淮微弱的声音,司机如释重负,油门猛踩,只求将这瘟神尽快送走。

秦泊淮眯缝着眼睛,见司机如临大敌的模样玩心大起,压低嗓音问道:“你就不问我去普化寺干嘛么?”

“你去那儿...干嘛啊?”

“我们这伤天害理的人死了都会被送进寺庙,别的地方镇不住…”

司机充耳不闻,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可从他颤抖的双腿可以看出他并没有表面上那般镇定。

“你见过鬼吗?”

“你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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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泊淮站在山脚,看着汽车尾烟迅速消失在视野中,他遗憾的叹了口气,这恶劣的玩笑让他意犹未尽,看着山上还算雄伟的寺庙,秦泊淮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情绪来的莫名,他晃了晃脑袋,徒步上山。

清晨的拍门声突兀,惊醒了寺内众人,催命般的急促声音,饶是他们吃斋念佛多年也不由的起了嗔念。

朱门上嵌着金漆珠子,各个皆有拳头大小,门被推开,出来的是位身披丝质睡衣的和尚,这和尚尊容富态,与其说是和尚,倒不如说他更像是富家翁。见扰人清梦的是位衣着平凡的青年,和尚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难看,冷哼道:“八点营业。”

见和尚丢下一句便要关门,秦泊淮一阵恼火,双手撑门将头伸入,沉声道:“我要见你们方丈。”见秦泊淮不知好歹,和尚也不顾秦泊淮的头还在门内,双手发力便要合门,可那门竟好似铁杵横陈,任凭和尚如何使劲,仍纹丝不动。

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秦泊淮的纤细手臂,和尚神情一转,笑容和煦的打开庙门。缓声道:“施主所求何事?”秦泊淮见和尚满面红光心中更气,强忍着用鞋丈量和尚面皮的冲动,秦泊淮掀起卫衣,露出青白色的肚皮。

盯着秦泊淮的肚皮,和尚面色凝重,沉吟道:“你这个...”

秦泊淮见他还要卖关子,不耐打断道:“少给老子扯这个那个的,带我去见你们方丈!”

和尚揉了揉脑袋,仍保持着和煦笑容,说道:“我就是这儿的法人,小伙子听和尚一句劝,皮肤病你得去医院,相信医生才是正道理。”

秦泊淮面色一滞,不可置信道:“你看不见?”

“什么鬼啊神啊的...封建迷信要不得,唯物主义才...”

秦泊淮楞在原地,呆滞的看着和尚嘴唇翕动,和尚见秦泊淮松手,悄悄将门扣合。

秦泊淮一阵茫然,等他回过神时,方才的和尚已然换上袈裟,正领着几个沙弥做课,诵经声抑扬顿挫,和尚脸上神情悲悯,得道高僧的做派引得香客赞叹不已。眼看着和尚和护身符一样指望不上,秦泊淮掏出兜中铁勺,那勺子上的血迹已被氧化成褐色,如锈迹附着。

长出口气,秦泊淮推开身旁香客,没理会他们的白眼,他径自朝山下走去,山腰处有座凉亭,看起来倒算是处埋身的好地方,秦泊淮随意找个石凳坐下,拿起铁勺对着肚子一阵比划,可那鬼婴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肚皮上除了肤色青白,再无丝毫异状。秦泊淮一时犯了难,只觉得从哪起手都有些不合心意。

“倒也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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