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水入海（2 / 2）

秦泊淮一惊，慌忙去找垃圾桶，可谁知里面没套垃圾袋，他紧紧盯着赵老头，语气舒缓：“老赵，你听我说，深呼吸，深呼吸好不好？算求你了，给我一首歌的时间，我不要你当我干爹了，你坚持一下。”

许是怕赵老头受到惊吓，秦泊淮缓慢的蠕动到不远处的抽屉旁，正要回头拉开的功夫，便听到身后哇的一声，秦泊淮如释重负，身体舒展开来，还不忘回头竖着拇指微笑点赞。

“好样的老赵，叛逆期还没过呢。”

“你这条该死的长虫，离老子远点！”赵老头对着秦泊淮怒喝一声，扯过被子蒙住脑袋，被遗忘在外的屁股不停扭动，尤为风骚。秦泊淮诧异于赵老头装鸵鸟的举动，一时无语凝噎，但眼见着老人的腰肢拧动的愈发妖娆，他不由的嘴角一阵抽搐。

强行压下想给这老不羞屁股来一脚的冲动，秦泊淮再次捡起拖布，继续着未干完的活计，病房电视的声音若有若无，丝丝入耳。

“...不顾多方劝阻，执意将黑水排海，对此我国表示强烈抗议与不满...”

秦泊淮擦掉被溅射到床脚的暗黄污渍，便听到被子里的憋闷呼吸声，轻柔拉开被子，听着老人呼吸变得顺畅，秦泊淮松了口气。小心拿起了赵老头枕旁的遥控器，将电视声音调小后默默退出病房。

“小秦，姐想请你去姐家吃口饭，再跟你说说工作的门道还有病院的规矩。”李姐趴在护士站台上，如被称量好的肉在案板上，刚涂上的红色指甲油发出刺鼻的味道，被毫不在意的放在唇边，挑逗的眼神看的秦泊淮一阵恶寒，幸得老赵的再次发力，秦泊淮有些做作的摊开手，无奈笑道：“我现在鞋上全是老赵的尿，刚刚还差点被他吐了一身，李姐你闻闻？”

李姐慌忙从站台上爬下，臃肿的身躯尽可能的远离秦泊淮，肥硕的手在鼻尖不停扇动，嫌恶道：“你赶紧回去收拾，离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骚臭味。”秦泊淮如释重负，自然不会有换身衣服让李姐重提兴趣的想法，穿着满是尿骚味的护工服走出病院大门。看着秦泊淮离去的背影，李姐遗憾的撇了撇嘴。

太阳的烘烤让秦泊淮更加入味，有力的佐证便是地铁上的人宁愿站着也要远离他一些，对此秦泊淮微笑着点头致意，已习惯于同精神病人为伍的他早已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出了地铁，秦泊淮回到了刚入住不久的廉租房。匆匆冲洗过后，便将沾满气味的护工服囤积在脏衣篓中，他满意的抻了个懒腰，便瘫倒在已然发黑的皮质沙发上。

神游了盏茶功夫，秦泊淮从冰箱里拿出取出罐有些温热的啤酒，起开拉环，一气喝光后将其捏扁，精准的丢进垃圾桶，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廉价花生塞进嘴里囫囵咀嚼，肆意的享受着廉价的快乐，似乎是想起打折啤酒的价格，他得意的眯起了眼，回味着购物的酣畅淋漓。

娱乐方式简单而廉价，能在二手苹果手机上品鉴美女们火辣的身姿便已是秦泊淮莫大的享受，随着手指不停滑动，黑水排海的新闻再次映入眼帘，趁现在去买点生蚝？秦泊淮的视线不自觉的飘到贴在墙上的韩国爱豆海报，不想劳烦五姑娘的他放弃了这一念头，也可能只是单纯的犯懒。

手指迅速滑动，各种风格的美女肆意的扭动着的姣好的身躯，偶尔还能刷到些搞笑段子和修驴蹄的视频，秦泊淮看的入神，在这期间不乏再次刷到了些关于黑水排海的谴责，不过在这个娱乐至上的年代倒是显得不痛不痒。

幼稚的二次元铃声响起，打断了被段子逗得傻乐的秦泊淮，下意识想要挂断的他在看清备注后神色一喜，一阵手忙脚乱才摁在接听上。透过话筒依稀可以听见那头传来的娇嗔，惹得秦同学更是正襟危坐，还不忘刻意的压低嗓音，尽显雄浑本色。

“乐乐，新实习的地方怎么样？没有人骚扰你吧？想吃海底捞啊...”

突来的破财让秦泊淮一阵犯难，却架不住电话另一端的佳人软语，支支吾吾了半晌才算是答应下来。

郑重的从窗边摘下晾晒了许久的白色衬衫，这算是房间内唯一干净体面的衣服，如果忽略领口内衬那发黄汗渍的话。勒紧面试时买的西裤，这像极了房产中介的搭配让秦泊淮满意的点了点头，审视着镜子里人模狗样的自己，发现额头不知何时悄然露出，便再次将头发揉乱，用厚重的刘海再次遮住眼睛，不知听谁说他盖上眼睛像金城武，但这饱含恶意的话他坚信不疑。

距离戴礼乐下班还有段时间，存了旖旎幻想的秦泊淮难得的收拾起了屋子，发现角落里不知藏了多久的干涸纸团，不由得的老脸一红。一阵打扫过后，逼仄的房间才算的上勉强入眼。在手机上扫了眼时间，他不敢继续磨蹭，抓起手机奔赴约会地。

傍晚的气温已不再炎热，秦泊淮远远的看见戴礼乐正垫着脚站在路易威登店门外，脸颊上浮起的绵密细汗让她精致的妆容有了些许瑕疵，好在并不影响总体的感观，少女被白色防晒服所包裹的身材玲珑有致，里面的粉色护士服更是充斥着别样的意味，惹得旁人不停打量，秦泊淮不自觉的擦了擦嘴，抓了两把头发，笑容满面的朝戴礼乐走去。

“你怎么才来啊？”戴礼乐透过反光玻璃看见秦泊淮的靠近，不悦的转过身。嘟着的嘴在阳光下隐隐发光，不知名牌子的唇釉在空气中散发着甜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