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夜(1 / 2)

鹅毛般的雪片纷纷落下,落在楼顶,落在河边,落在路上。

川流不绝的车辆往来于各条大街小巷,行人看来,这夜色里,除了耀眼的灯光,就是熠熠闪亮的白雪。

晚10点,张小朋高瘦的身影和往昔一样,下班回家。他一路小跑穿过吕溪街头,转身钻进了斜井胡同。刚转过胡同口,迎面走来两个中年男人,一个戴着红色的帽子穿了身白色;另一个则是扎了条蓝色围脖,穿了身黑色。

张小朋脚步慢了下来,从口袋里把手拿出来,打了个招呼。当然,张小朋这个习惯也只是相对于这个胡同里的人。

两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一边走一边交谈。胡同里静悄悄的,似乎只有两个人的声音。

“这天气真他妈地冷!”戴帽子的男子说道。

“别吵了,你已经说了70多次了,烦不烦!”扎围脖的男人说道。

“369号,369号……”戴帽子的男人嘴里反复念叨着。

“不会错的!烦死了!不想和你一起出来!”扎围脖的男人说道。

两人说话间已经拐了弯,出了胡同,脚步声越来越远了。一阵冷风吹过,张小朋感觉身上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冷得要命。

“鬼天气,啊哟,冻死了!”张小朋拔起步子快跑起来。

来到417号大院门前,一只15W的白炽灯从门楼檐板下照射过来,在白雪的呼应下,显得比平时明亮许多。

张小朋跺了跺脚,把鞋面上的雪抖落掉。一不小心踩在门楼墙角的扫帚上,把扫帚踢倒了。张小朋弯腰去扶起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门外,发现他来时的脚印和天上坠落不断地鹅毛雪片。刚转身要走,心里狐疑了一下。

张小朋又回到门外,环顾胡同的左右。胡同共有六个大院,分别是414、415、416、417、418和419,张小朋就住在417。这条是东西走向,西面通向外面的大街——吕溪街,东面通向胡同里面,胡同里还有两个大院418和419,但是是死胡同。

张小朋向东面仔细打量,地上发现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痕迹。张小朋皱了皱眉,再看西面,只有他来时的脚印。张小朋有点忐忑不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顺着自己的脚印往回走。

张小朋忽然心跳加速,因为他发现路面上两厘米厚的积雪上只有自己的脚印,慢慢地张小朋开始害怕。这种害怕伴随着他行走的每一步,而且渐渐上升为恐惧。

咯吱、咯吱……

张小朋靴子踩在雪上发出的声音在胡同中变得十分单调,为什么几十米外的胡同口听不到汽车奔驰和人们喧闹的声音?甚至连胡同口的灯光也没有?

这也更加剧了他心中的恐惧,走出家门十几米后,他有点后悔了,他想回去,他害怕他走到胡同口也只有他自己的脚印。

“咳咳……”一声咳嗽的声音划破空气的寂静。

“谁!”原来弯腰低头走路的张小朋,惊叫出声,几乎跌坐在地上。他猛地抬头,胡同口的灯光也微微透了过来,面前是一个老者,面目慈祥,但是显得那样沧桑无力。

原来是415号的韩爷爷!

张小朋轻舒一口气,说道:“韩爷爷您老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吓死我了……”

“孩子,你在找什么呢?”老者声音苍凉。

“没,没什么,刚才有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人……”张小朋正要讲述时,再看西面雪地上已经有了两行脚印。

“原来是从韩爷爷家出来的,嗨!”张小朋甩了甩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原来怎么没看见这两个人啊,您家的亲戚吧?您出来是要送送他们,不过他们走远了。”

“是,是的,孩子快回家吧!天冷……”苍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好,韩爷爷您老也早点睡!我回家了。”张小朋一把把手机揣进口袋,搓了搓手,又哈了一口热死,小跑着回去了。

回到门前再次跺了跺脚,这才来到东厢房。

进门就喊“妈,给我留饭了吗?”

“留了,刚才是你在门口那块待着了吗?”张小朋的母亲栾冯英披着衣服,戴着花镜正在缝衣服。

“嗯,刚才吓我一跳!”张小朋掀起锅盖,一边盛饭,一边和母亲说话。

“我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在响,我还以为西屋的小两口呢!”栾冯英说道。

“妈,您怎么不说是正堂的那位小半仙呢?”张小朋打了个哈哈。

“三户一个院,张小朋,你可别忘了,这A市有几个能有一套四合院的,咱们和西屋不都是在租人家小半仙的房子吗?正房的小半仙是个人物!”栾冯英放下缝好的衣服,站起身给儿子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租了三年,不怎么见大师出门啊!”张小朋被馒头堵住嘴也不忘说话。

“你早上7点多就去上班了,晚上9、10点才回来,做着两份工作,哪能见得着?”栾冯英说道。

“唉,我的大好年华都困死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里了。。。”张小朋禁不住抱怨道,“不过这两天真邪了,天儿真冷啊!”

“唉,这雪都下了两天了也没见停的意思,你上班穿厚点,当心路滑!”栾冯英提醒道。

“啊,对了刚才回来的路上差点没吓死我,要不是韩爷爷出来,我恐怕就要吓得瘫倒了,这两个人也真是的,以前也没见过,是韩爷爷什么亲戚呢……”张小朋说道。

“胡说什么呢,韩爷爷上个星期就去世了,你忘了?你还参加他的葬礼了呢。。。”栾冯英话没说完,就听见筷子落地的声音。

栾冯英抬头再看儿子时,发现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里充满惊愕和恐惧,身上直哆嗦,打着寒颤。栾冯英感觉那是一种无法言述的恐惧,甚至将要传递到自己身上。

“小朋!”栾冯英有点慌乱,她在小心翼翼地唤儿子名字的时候,猜想和揣测,难道,儿子说的是真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怎么可能!

栾冯英在进行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小朋已经感觉自己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恐惧、惊吓,除了恐惧和极度惊吓的感觉外,张小朋无法确定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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