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24(2 / 2)

就这样…放任一切都消失吗?

她在痛苦的恍惚间似乎又见到那个女人苍白的脸,她面无表情地说——‘…要信命,你这辈子本就和道术无缘。’

脑子里又接着响起一个青涩却倔强的声音:‘你凭什么说教就教,说废就废!你不教,我偏要学,等我练出了真气,看你还能怎么说!’

那张脸隐在兜帽的阴影中看不清晰,只有一个居高临下的眼神,姜恕记不清其中是否有不屑,或许连一丝情绪都没有,因为那个人不会在意一头没有天赋、弱小得只有乳牙的“幼狼”的想法。

太遥远了。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在毫无回报的状态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修炼道术。是因为姜守归在那次对话之后没有缘由的督促?不,绝对不是,即使在正常社会中生活过十余年、已经磨砺出现在这种冷淡平静的外壳,她依然知道,她仍然是那个一意孤行、倔强又自傲、不会服从任何人的姜恕,无论她做什么,都有着只来自于她自己的渴望和目的。

姜恕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姜守归,一定也知道,所以她没有强压着自己的头去认输,而是十几年如一日、温水煮青蛙一般随着她在无望的修炼道路上撞着南墙,并时时监督她、提醒她,无形地引导她一条路走到黑。

她仍然不明白姜守归为什么用十几年的时光陪着她耗,但她一直梗着脖子走的这条路的前方,突然亮了。

——亮光中显露出了一座险峻的断崖,断头路。

而当她回望身后,那条走过的、本就虚无缥缈的路,已然消失,再不可能回头。

姜恕有些不确定,指骨的侵入,真的是一个意外吗?这几天里遇到的桩桩件件,细想起来到处都与姜守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枚指骨…究竟是姜守归给她留下的生路,还是筹划十几年、用来折断她背脊的最后一步?

或许人之将死,时间都会模糊,思绪如电光般千翻百转,也不过在几息之间。

姜恕抬起眼,眼瞳中似有一个黑洞般的漩涡,风暴或是雷霆都被吞噬,她冷静的外壳主动裂开了一道缝,显露出一种隐藏在静谧之下的恐怖:

“我要,剥离它。”

就像过去的二十二年一样,把所有强加在她身上的东西,一个一个扯下来撕碎。

她绝不允许被外力左右自己的命运和自由,这才是她的抉择。

庭七衍似乎有些惊讶,但姜恕透过这种浮于表面的情绪,看到了他藏在眼底的兴奋。

也是个疯子啊…疯子,还需要一个刺激。

于是姜恕说出了后半句话:“...不计生死。”

庭七衍的双眸再一次弯成了月牙,他将针药一一摆在旁边,随后脱去了姜恕的毛衣,眼神落在布满了新伤与旧疤的白皙小腹上,目光如月华一般纯粹而明亮:

“时间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第一针,落在神阙。

这是指骨之力入侵气海的重要关隘,把指骨之力的先头军抵挡在丹田之外。

指骨当然不会罢休,反而因此受到刺激,更快更猛烈地冲击着这道从天而降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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