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处境（2 / 2）

李二黑嘴巴紧贴着他耳朵说道：“就是那个瘦得跟猴似的小个子，名叫邓侯，我们就叫他猴子，是个川军。”

伸出手指，悄悄指向猴子旁边一个高大瘦弱的身影：“那个木头叫方志国，是你们七七二团的机枪手，听说在一次鬼子夜袭中，外出采药时，被鬼子用手雷炸晕的。”

“那个独眼老头，名字和人都很邪乎，大名龙在天，我们都叫他独眼龙，是国军第八十八师的，听说那一场战斗，他一人就干掉了十几个鬼子，不过后来隐姓埋名，进城想找鬼子麻烦时，被抓丁的，至于他打鬼子的事，自己死不承认，别人也只是听说，不敢跟他较真，老家伙面冷心热，下手可不含糊！”

好家伙，这可真是人才济济啊，张龙正要大肆采购，李二黑又提醒他道：“接下来做事可得仔细点了，看到那边挤在一团的家伙没？都是正规部队的，听说是五十二师刘长官部下，他们人多抱团，你之前所有的口粮，都是被他们给抢走的，可千万别露了馅，不然，咱都得吃亏！”

张龙对这个什么五十二师并不熟悉，但听说他们抢自己口粮，在心里已经给他们下了阻隔令，一帮只知道窝里反的家伙，压根上不得台面，以后，就任他们自生自灭，也不会施以任何援手了。

夜色渐渐寒冷，天黑时分，列车在一处不知名小站停靠加水加煤，几个棒子也抬来食桶，分发口粮，是那种混合着橡子面的杂粮窝头，一大帮人不顾一切的挤上前抢夺，可能分到手的，只有那帮五十二师的大部分人员，至于其他人，只能从他们漏下的角落里捡到一些。

特别是这些人抢到大半口粮后还不满足，见几个落单的，身体瘦弱的，又派出人手上前，一阵呵斥和撕打之后，把人家快要到嘴的窝头又给抢了过去。

再看那些分粮食的棒子，则躲在一边抽烟调笑，都在奚落国人只知道窝里反，这样的部队，不打败仗才怪！

至于会不会引发暴乱，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外面架着好几挺机枪，只要不闹出人命，基本任由事态发展，就权当看戏了，而且还是本色演出，一点都不带作假的。

分到口粮之后，所有人都躲到车厢角落，吭哧吭哧的啃食起来，晚上越发寒冷，他们得靠着这点粮食，维持自己生命的热量，谁要是扛不过去，到明天，就可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被敌人无情的扔下车厢，并引来野狗啃食！

趁着混乱，张龙和二黑，分别给几个要好的悄悄分发了红薯干，几人不知道他们从哪搞到的，但到嘴的东西，都是拿来保命的，所以他们眼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自己的付出，终究得到了回报，哪怕这点回报，微不足道！

火车一路不停，途中，除了在小站加水加煤时，让他们下车放水放风，其他时间，全都押在闷罐车内，天气越来越冷，几天之内，已经从车厢扔出了十几具没有呼吸的尸体，对于这些，张龙选择视而不见。

都是同胞，可自己现在十分弱小，哪怕一点点引人注目的举动，都会引来杀身之祸，就算李二黑、木头和独眼龙再狠辣，在枪火刺刀面前，照样无力反抗！

他一路上，死死咬着牙关，不发出任何异常言语，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发狠，等到了地头，只要有机会，就会用自己这些日子攒下的怒火，给这些狗曰的致命一击，让他们知道，欺负老实人，是何等的不明智，到时，想后悔都不给他们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