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梁年与林表（2 / 2）

“废话那么多！我指挥你们不够格是吗？”

“不...不是。”梁年的状态让调查官有些不安，依旧碍于上下级的关系选择沉默。“2024年3月25日17：34分接到通知，在吉品购物街发现一名异人出现转化现象，经现场初步判断目前主要表现为温度升高，暂无做出危险行为，该异人处于跪地蜷缩状态，头部低垂埋在双腿间无法确认是否出现其他转化现象。”

“你们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梁年说罢推开防爆阵线，全然不给调查官阻拦的机会，潮红的面色不知是宿醉还是热浪的汹涌导致。

“喂！你叫什么名字！”梁年见林表不理会，心中有些恼火，提脚踩在林表头上。“我说话你没听到吗？异人！”

夕阳的余晖褪去，安装在大厦顶层的太阳能灯光自动开启，赫尔特再度散发出耀眼的升级，饱满的人造光芒给予这座城市无限的生机，“不夜城”永远不会允许黑暗的存在。

像是感受到什么，林表的身体微微晃动，“到点了，不...不能迟到...”梁年感受到脚下林表试图挣扎起身，身体随后用劲压住对方。

“老实点！你现在涉嫌扰乱公共治安，而且有转化的风险，跟我去幸存者天堂接受圣别仪式。”

“不...不能...迟到！”原本安静的林表猛然暴起，酒精麻痹了梁年的神经，弱化他的反应速度，面对突如其来的动作，毫无应对的摔倒在地。

“混蛋！”梁年咒骂着起身，林表的样貌彻底将他从醉酒状态拉了出来。面前的男人由于体温的持续升高已经衣不蔽体，血管顺着赤红的身体爆裂，宛如熔岩般的皮肤裸露在外，额头的两块凸起像是要钻出什么东西一般。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状态的异人，不！这家伙已经不是异人了！弗...”没等梁年说完，剧烈的冲击由心肺蔓延至全身，林表一记挥肘狠狠打在梁年胸口，后者瞬间被击飞，若不是身后的调查官用防爆盾接住，高速的撞击势必会伤及五脏六腑。

“梁年，没事吧！”

鲜血顺着嘴角和鼻孔奔涌而出，梁年仿佛能听到胸口肋骨碎裂的摩擦声，“细胞破坏者！快点给我！”

“可是，细胞破坏者需要经过执行官以上批准才能使用！”

“我明天就是执行官了！难道你想被弗拉沃吃掉吗？！”

原本慌乱的调查官被梁年的怒斥震慑，不假思索的从车里拿出包装精致牢固的铁盒递到梁年面前。后者二话不说的打开盒子，凌冽的肃杀气息扑面袭来，“细胞破坏者”静卧其中，子弹表面光滑，银白色的弹壳亮的透光，触碰时带着股侵肤的冷峭。

梁年接过手枪，抖动的双手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始终无法顺利装弹。耳边时不时听到子弹划过枪体的尖啸声，像是“细胞破坏者”在嘲笑面前使用者的无能。

“梁年！他开始动了，怎么办！”

短短换枪的时间，梁年已经认不出眼前的怪物究竟是否还是人类。温度不再攀升，取而代之的是林表的部分肢体出现膨胀，巨大化的上半身撑破衣服，蟹壳般凹凸不平的皮肤暴露在视野中，双腿支撑着两倍大的身体缓慢向购物街出口挪动。

“可恶！这家伙想往人群去，是想吃人吗？”梁年喘着粗气，尝试冷静后感受到胸口的痛感，装弹上膛结束，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怪物。

“等等！”

梁年扣动扳机，犀利的尖啸刺穿他的耳膜，子弹应声出膛，一道银色闪光横穿向前，宛如身着白纱的芭蕾舞者闻声起舞，优雅的舞出转瞬即逝的圆舞曲，过后精准的穿透林表胸口。怪物孱弱无力的双腿无法经受子弹的冲击，轰然倒地。

“死了，死了吗？”梁年瘫坐在地，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恐惧，大脑反复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混蛋！你在做什么？”

女人的力气大的惊人，一只手直接将梁年从地上拽了起来。“你是什么人？队服也没穿？谁允许你使用细胞破坏者的？”

面对女人的夺命追问，梁年有些恼火，自顾自打量起身前的怪力女。女人穿着灰色的宽松运动服，鸭舌帽试图遮挡住她未经梳理的凌乱头发，她的表情凶狠到五官扭曲，面色有些憔悴，像是长期睡眠不足导致。

女人不停摇晃梁年的身子，看着自己在部下面前被一个比自己矮小的女人羞辱，自认立下大功的梁年恼羞成怒，迅速扯下女人的手。

“执行官执法，闲杂人等无需多问！”

“你是执行官？！放屁！你是哪组的？给我看看你的黑金石！”

“疯子！”梁年后退两步，防止女人喷吐的白沫溅到自己脸上。“什么黑金石？你到底想做什么？再乱来就以妨碍执法逮捕你！”

女人从领口拽出一串项链，上面挂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黑曜石，石头的形状怪异，似乎是未精雕饰，保留着矿物原本样貌，没有任何美感可言；石头中间镶嵌着一颗红玛瑙，水晶般剔透的外形毫无杂质，层层跌宕的纹理线条极富生命力，即使在灯火辉煌的赫尔特，也难以掩盖它散发出的红韵。

“黑金石是执行官的身份象征，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是生命安全保障部一组的执行官景云，你说你是执行官，我在职六年可从来没见过你！”

梁年被怼的哑口无言，为了成为执行官，他牢记那站在顶端的14人的名字和长相，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顶替其中一个人的位置取而代之。

“你...本人为什么和照片上不像？”

“没礼貌！”景云一脚踹翻梁年。“老娘今天没化妆！”

中枪的怪物奄奄一息，身体的异变已经停止，温度趋于平稳，细胞破坏者在穿透身体的瞬间变已经开始瓦解林表体内的SEED细胞，首当其冲的便是呼吸受阻。

“玲玲...”林表的意识模糊，短暂的清醒后呼唤爱人的名字。

景云走到林表身边，濒死的怪物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前方移动了几公分的距离，他无法拖动沉重的躯体，手指死死扣住路板间的缝隙，试图燃烧仅剩的生命力也要前往某处只是自己逐渐无法感受到身体的存在。晚风卷起灰色粉尘，林表的双腿灰化，迅速蔓延至身体，男人全然不顾的拉扯向前，迈出最后一步的同时，彻底化为了灰烬。

晚风越吹越大，似乎在哀悼生命的消逝，灰烬散尽后，景云捡起被掩埋在灰烬堆中的戒指，望向层峦叠嶂的高楼城市，“有人在等你是吗？”。

她握紧手中的戒指，眼眶湿润，感慨道：“今晚的风有些大啊，只求能把你送到她身边吧。”

“Bonjour。”

“啊，啊，Bonjour。”女孩用略显生硬的法语回复到。

这大概是她印象里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法国餐厅用餐，周围成双成对的男女举杯对饮，彼此诉说着表达爱意的浪漫情话，她已经猜到爱人今天的用意，不停梳理妆容缓解紧张的情绪。

“玲玲女士。”服务员用蹩脚的中文问道：“您现在需要点餐了吗？”

“稍等一下，我男朋友还没到。”女孩摆了摆手。

女孩穿着黑丝天鹅绒的礼服，和她纤细的身材搭配起来刚刚好。

“哦~让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士在这里孤等，这位迟到的先生怕是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过。”

热闹的餐厅内传来欢快的笑声。

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