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夜莺(1 / 2)

还没等嘉然适应江城的天气,她先迎来了军训。这是嘉然第三次参加军训了。初一的时候在学校操场练了两天,生平第一次知道人真的可以中暑后直直向后倒去,而且是个男生。高一开学去了车程一个多小时的一个山区训练所,在那里第一次与蝙蝠近距离接触,和同寝室舍友尖叫庆祝,并且荣幸地又一次目睹了男生晕倒。前两次的经历让嘉然有了阴影,好像自己是个不祥之兆,专门让军训的男生晕过去。特别是在这比BJ的夏天还炎热的江城九月里,这个可能性似乎被无限扩大,让嘉然一度提心吊胆。

大一的军训即有以前的重复,又有很多不同。比如军训第一周教官到寝室手把手教的豆腐块叠被,对嘉然简直是个折磨。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把被子叠得那么整齐,反正到了晚上都要拆开来的,白天又不在寝室,叠了给谁看?无奈,寝室里有个党员室长陈磊,要求其他室友觉悟像她一样高,嘉然只能咬牙练叠被。似乎这也是要看天赋的,明明大家都是一起学的,为什么其他人就能一下就叠好?终于,在嘉然最为满意的结果却被她们鄙视后,她忍无可忍,耍起了无赖:“我就这水平了,真的无法再上升了。你是室长,就帮帮我吧,要不然被点名你也不好受不是?”后来还是梦朵提议说反正是夏天,这被子也用不到,睡觉的时候搬到桌上,早上再请回去,嘉然才如释重负。

对了,在寝室嘉然是阿然,美真是阿真,梦朵是阿朵,其他人也都被抹去了原来的姓,冠上了阿姓。这是阿洛的杰作,据说她们那边都是这样的习惯,加上阿洛是寝室么妹,大家就由着她了。美真还是拒绝被叫阿真,说听着像在叫仆人,后来阿洛让步叫她阿金,虽然还是不喜,也懒得再争了。

外院新生不算多,勉强弄出来三个排。教官有四位,两男两女。其中一位男性教官姓郭,是连长,还有一位姓张的排长。剩下两位女教官也是排长,一位姓陶,另一位姓华。华排长长得高高瘦瘦,总是绷着脸,可能是军校生活的习惯把。所以她在学生当中,尤其众多外院女生当中是不怎么受欢迎的。跟华排长相反,陶排长长得一脸福相,给人总是笑眯眯的感觉。虽然训练的时候也会严格,但是私下里跟很多同学都打成一片。毕竟,她们也是军校学生,只是比大一新生年长2,3岁而已。两位男教官都是瘦瘦黑黑的,据说都参加过刚刚结束的抗洪抢险,也得过表彰。不过他们不怎么会提到自己,倒是说起过牺牲的战友,当时他们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惜让很多人沉默无语。

因为外院女生众多,军训得到了特别待遇,在每天超过33度的高温里得以在树荫下训练。即使这样,外院娇弱的女生们还是抱怨种种,每天都期盼着下午的菊花茶。对北方人嘉然来说,这又是一个第一次体验,也深切体会到了以热制热的精髓,特别是当这入口滚烫的东西被叫做凉茶的时候。

大学军训多出来的一个项目是晚上的政治学习。45分钟吃完晚饭,大家拿着小板凳去小操场集合,学唱军歌,美其名曰政治学习。开始的时候大家学得还算起劲,但很快就被翻来覆去唱的那几首歌打败。一天晚上,在郭连长连续第n遍让同学们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的时候,嘉然旁边的梦朵实在忍无可忍,大喊了一声“报告!”

突然来的这一声让郭连长的“预备”嘎然而止。他不满地看了看她,大声喊到:“一排一列二号同学,出列!”

嘉然担忧地看向她,祈祷郭连长手下留情。

梦朵出列,再喊一声“到!”

“向后转,向前~走!”

“立~定!向后转,向前~走!”

重复了几次后,连长终于让她停了下来,问她:“你刚才喊什么报告?”

“报告连长,我刚才想说今天这里的天不明朗!”

下面有人“噗嗤”笑了出来。

“谁?谁在笑?”

嘉然赶紧正色,面无表情看向前方。

连长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嫌疑人”,又转向梦朵:“所以呢?你有什么提议?”

“小女不才,愿献上一曲。”

“好~”还没等连长回答,下面就炸了锅。“来一首,来一首!”

这下连长也绷不住了,顺着阶梯下:“好,批准!”

“好,那我就献丑了,希望大家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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