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缘木求鱼（2 / 2）

贾书诚瞳孔收缩，身躯微微后仰。

“说的好听！贾书诚！假书诚！诚心读书是假！你还要嘲讽我到什么时候！我要是能功成名就，读书又何妨！可我读了十八年书，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最后落得个蠢笨无能的废书生的骂名！要不是我当乞丐的时候学了几门玄门手段，我只配在破庙烂屋里面发臭！读书！读什么书！读个屁书！”

道出过往，贾书诚眼眶欲裂，牙根咬烂！

云为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你可知道儒家有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这一生困顿正是应对这具儒家至理。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那不过是愚弄百姓的话术，算什么至理？”

云为依站起身，抬手一掌按在贾书诚胸口，却见一点灵光在血色护身气罩中若隐若现，挡在贾书诚身前。

云为依变掌为抓，探入护罩，竟是将那灵光强行取出。

“这是什么？还给我！”

眼见灵光离体，贾书诚顿时想要将那灵光抢回，却是抓了个空。

云为依怒道：“这是你的文气！玄门三正之一的儒门百年来苦苦追求的圣人文气！只差一步便能蜕变成文心的至圣之气！你明明尝尽人间苦，阅便世间理，只要再重新回到书里，你就能成就儒门梦寐以求的文心！有了文心，出入朝堂不过是轻而易举！有了文心，功名利禄不过是唾手可得！有了文心，天下儒生拜你为圣！有了文心，人间玄门尊你为儒门龙首！有了文心，真龙天子见你也要自称学生！有了文心，汗青为你留文刻字！可是你！为何就是不读书！”

曾经多少期望？曾经多少不忍？曾经多少坚持？

终究错付！

云为依一腔怒火悲哀不知该向谁？是向贾书诚？自甘堕落经不起考验？是向自己？无能导他回正途？

云为依不知道！

他等了十年，却等不来迷途知返。

他劝了十年，竟劝不回明见初心。

人间清醒终见无常无奈！

如今只剩下震耳发聩的揭露与不可挽回的遗憾！

“噗！”

贾书诚一口逆血上涌，心神顿时重创！

“为什么？为什么？”

大道从来不需寻，真法原在心中存！

荒唐半生，只为玄门正法。到头来大道就差临门一脚，可自己视而不见。

错过！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早已告诉你，只待你信我！”

贾书诚擦去嘴角的黑血，恍然大悟。

“贾书诚！假！原来是我太假了！若有诚心，不说也明！诚心若失，言必功利！太迟了！太迟了！主人，对不起！我醒悟得太迟了！太……”

话未完，意已尽。

贾书诚七窍满是黑色血污，是毒，也是泪！

“香妃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