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村口石碑(1 / 2)

又是一年盛夏,今年比以往热得更早了些。

蒲扇成了瞎子陈的标配,这不,茅草屋门前,此时他正在躺椅上晃悠悠地左手轻摇着蒲扇,右手端着一个用井水冰镇过的酒壶,有一口没一口地细细品尝着,人生好不惬意。

茅草屋特意被瞎子陈加盖了屋檐,此时他就在屋檐的阴影之中,微眯着眼,享受着午后的大好时光。

度过了给陈闲端屎换尿布的阶段,日子也开始悠闲放慢了起来。

瞎子陈用手晃了晃酒壶,“啧,好酒是好酒,就是不经喝,又只剩个底了。”说完朝着苗圃的方向吼了一嗓子:“臭小子,明天我再去县里一趟,你还是老样子,知道了没?”

此时正在苗圃里埋头苦干的一米来高的身影便是陈闲。

随着陈闲长大后,精力旺盛,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于是乎这片一亩三分地也顺理成章地被便被他承包了。

对于瞎子陈来说,浇水什么的也是累人,能躺不坐,能坐不站,是他的一贯行为准则。

这下有个傻小子愿意帮自己分担,他当然乐意之至。

陈闲的世界里对于农活的看法完全不一样,在他看来,蔬菜水果在地里,只需要浇水施粪就能在短短几个月甚至几个星期就从种子变成和他手臂一样粗的模样,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再者,喂粪欸!臭烘烘的大粪居然能成为养料。最早的时候,当知道自己每天吃的蔬菜是阿爷拿粪桶浇灌出来的,陈闲心里膈应了好几天,吃饭时夹起一根空心菜都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才放进嘴中。

幸好,还是那么清脆可口。

“小红,你要快快长大哦,小绿,你也不能输给人家,地里就属你长得最慢,平常给你浇水这么多,还偷懒……啊?阿爷,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陈闲正在跟一个红椒和一根莴笋讲话。

“臭小子,喊你明天去村长家住一天,我要去县里干一件大事。”瞎子陈用蒲扇指着陈闲,命令道。

“什么大事,还不是去买酒喝,村长奶奶让你少喝点,也不听。”陈闲毫不留情的戳穿瞎子陈。

陈闲和村长一家的结缘从第一个除夕开始,时至今日两家关系更深。

因为带着陈闲御剑买酒好几次后,瞎子陈寻思这不是个办法。这每隔几个月一次,即使再小的几率总会被人瞧见。最最重要的是,上次他带着陈闲御剑买酒,半空中陈闲醒来,在篓子里乱顶乱撞,左摇右晃地差点酿成高空失事。

于是在下次买酒前他前往村长家询问能不能让陈闲暂住一下午,隔天一早就回来。

当时是村长夫人开的门,她欣然答应。之后每次瞎子陈前往县里买酒,都是如此托付给村长他们。

还记得第一次托付时,陈闲哭得眼泪鼻涕一起迸出来,那时候他还不会说话,以为瞎子陈不要他了,伤心得呜哇呜哇一直叫。

直到陈闲被村长家一箱未曾见过的玩具所震撼,实心的捶丸、两面作响的拨浪鼓,小鸟形状的“小叫吹”等等,都是陈闲后来才知道的名字,这些玩具之前他从来没有玩过,甚至没有见过。

巷子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听说是村长家儿子小时候的玩具,仍被保管至今。那天下午村长奶奶帮陈闲把玩具一一洗净,一件一件教陈闲玩法。

村长家每到饭点的伙食更不用说,村长奶奶的手艺比瞎子陈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房子也开阔得很,阳光采光很好,桌上摆着好多没见过的水果。还经常有村民来串门闲聊,比村郊热闹多了。

那天下午。

“王村长,这个伢儿是你孙子呀?”一个串门的大妈问道。

村长解释道:“不是,瞎子陈家的那个娃娃,在这里耍一会儿。”

“哦,这娃娃居然都这么大了。”说着神色严肃地贴近村长,小声说,“看着和那老鬼长得不像,恐怕真是别个家的娃娃咧。”

“不是的,是瞎子陈在外头捡来的。”每当这时候,村长总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解释着,“莫乱嚼舌根冤枉人家嘞。”

“王村长,你就是心善,别个说啥你就信啥,莫被别个诓了去。”

“走走走!择你的菜去。”村长气的用拐杖咚咚地砸着地板。

那大妈悻悻地出门。

此时陈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嘴里塞了一个村长奶奶剥的饴糖,他今天才发现世上竟有这种甜滋滋好吃的玩意。

一个下午陈闲便乐不思蜀。

第二天瞎子陈回来,当陈闲知道要回家的时候,又哭得歇斯底里,不愿离开,当时把村长奶奶逗得捧腹大笑。

这事瞎子陈总是时不时拿出来调侃,每次陈闲都羞得面红耳赤,红到了耳根子。

村长夫妇之所以喜欢陈闲,是因为村长的儿子在早些年加入了一个什么“仙平教”,这么多年也没回个消息,只剩二老守着家。

对儿子的思念在陈闲到来之后缓解了不少,对待陈闲更是像亲儿子一样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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