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竟然落榜了(2 / 2)

王大起码知道怎么种地,怎么收割。勉强还能跟随着村里人一起做个春播秋收,一年下来勉强能收几袋子口粮。足够他和自己的傻儿子生存。

但是,王二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智力低下,小时候还发了次高烧,得了小儿麻痹症,走路一瘸一拐,说话模模糊糊。

王二就不要说种地了,吃饭都扒拉不进自己嘴巴里,往往是一边扒拉,一边漏。

王大死了,村里人也是可怜王二,大家出钱把王大葬了之后,王二就成了村子里所有人的傻孩子。

村子里本来孩子就不多,王二不管在谁家门口便都能混上一口饭吃。

现如今,他倒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也能活着,看他样子似乎还比之前王大活着的时候胖了一点。

王二把我用皮包提着带进了村子里,第一个发现我的是村子里上了点岁数的王大妈。

她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又看到傻乎乎的王二手里精致的皮包。

满眼怀疑的走到王二跟前一看,果然她发现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她被王二这个愣种给吓个半死,她以为王二傻乎乎的把谁家的孩子给偷了出来。

着急的又热心的王大妈抱着孩子,一户一户的,问遍了村子里最近有生过小孩子的人家。

只有十八户人家的村子不大,没一会儿功夫,村子里就问遍了,村民都说不是自己的孩子。

这时候王大妈才稍微放心,反过来才开始询问王二孩子的来源。

事情传开了,本就不大的村子,人们话传话的,没一会儿,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新闻。一个个像是参会一般,争先恐后的涌到了一起。

这个早上,大家把王二围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

大家断断续续的询问,王二模模糊糊的描述。

你东一句西一句的问,他男一句女一句的回答。然后再加上一些人的脑补,大家基本还原了事情真相。

也给这个孩子定了性,这孩子就是弃婴!

弃婴的论调确定了,十八户人家瞬间炸开了锅。

一部分人对抛弃孩子的人的猜测以及随后追加的谩骂。

一部分人则是讨论这个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先天疾病,不然好好的一个男孩子怎么就给丢了呢。

在王家磨,生个男孩子是多么一件光荣且骄傲的事情。

生个男孩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啊,不仅需要祖上福荫够厚,自己还要行善积德。怎么还有人把一个男娃就给丢了,实在令人费解。

群情激烈,唾沫星子四处飞溅,皮包里的我早就被吵得头脑发胀。

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又哇哇哇的哭起来。

听到我哭声之后,大家也才稍微停止了对我生父的谩骂。

看着哭声不断的我,有人就直接抢过了王二手里喝的剩下半瓶的奶瓶塞给我,我这才停止了哭闹。

接着他们又开始讨论那个最棘手的话题:这么小的孩子不能交给王二这个傻子来抚养吧?要是不交给王二,那交给谁呢?万一这孩子有点什么毛病不就更麻烦了吗?

棘手的不是谁来养的事情,棘手的还是大家人人都清楚的担忧,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率先说出来。

他们顾虑的无非就是,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健康的、没有毛病的孩子。

要是我健健康康一点毛病没有,这个所谓的棘手就根本不存在了。

大家刚提出问题,生了五个女儿的大根就悄咪咪的上前,手伸进皮包里摸了一会儿我的牛牛。然后又假装逗我玩,对着我一阵笑。之后他又啥话也没说,面带微笑的走进人群里。

紧接着,又是一个死了三个丈夫的寡妇琳嫂子走上来,她倒是直接,伸手就从皮包里抱我出来。嘴里还絮叨着:“可怜的娃,没人要的娃。我养着,我养着。”

在一边还在愤愤骂人的大妈斜眼看见了琳嫂子的举动,一下就不乐意了。

她停止了对众人的数落,上前一把就把我从琳嫂子的手里夺过去。

然后说:“大家也都别打什么算盘了,我刚摸过这小家伙的牛牛,是个男娃!

还有我也看了这娃娃的身体,啥毛病没有。我知道这村儿里有生不了儿子的,也有死了丈夫的,也有男人不争气的,还有女人不争气的。

不过这个娃,我想给谁也不合适。是个女孩,都不要,是个男娃都抢着要。这不成啊。既然这孩子今天能到咱村子里,要我说啊,大家就轮着养。”

“对,轮着养!”

“轮着养!”

“轮个屁,那孩子大了谁是爹,谁是妈。孝敬谁去呢?”

“是啊,要我说,干脆就抽签决定算了!”

“那咋个抽,万一王二抽了咋整?”

“要不我就说给老王婆子,她一辈子了,那肚子啥动静都没有过啊,耗子都没有生出来过!啊?哈哈哈哈哈哈。”

王大妈是村子里比较能干的女人,女强人一个。虽然丈夫健在,自己也很能干。可就是肚子不争气,都四十好几了,愣是一个孩子也没有。

但是她吃苦能干,又大大咧咧,开得起玩笑的名声十分响亮,这样长短弥补,自然也省去了很多闲话。

王大妈听着大家的论调,到最后还开起她的玩笑。一时间也有点气恼。便扯开嗓子大喊:“哪个生儿子没屁眼儿的?敢说这话,我可告诉你们。要我养这孩子,就我养。只是你们都别眼红。”

王大妈借着刚才说的话想来个顺水推舟,神不知鬼不觉的抢到孩子的抚养权。但玩笑归玩笑,大家谁又肯让步啊。

尤其是像没有儿子的大根,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的寡妇,这些人还想养孩子么,于是一个个又开始争吵起来了。

就在大家吵得热闹的时候,一个瘦弱但是显得十分精干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看了看皮包里的我,然后伸出一只黝黑且瘦长的手,摸了摸我的头,把了把脉。

只见那男人眼睛微闭,嘴里默默念道着什么,过了许久,他冷冷的说:“这孩子活不过二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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