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伪人(1 / 1)

陈邦德,男性,身高接近一米八三,体重七十公斤,由于身体对脂肪吸收不佳的原因,在不同品牌的体测机的测试结果中均显示其体脂率只有个位数,现在一家名为人类重工的公司的清理处外勤部工作。清理处,听起来像搞卫生的。仔细一想,也确实算是搞卫生的。陈邦德在人类重工干了七年了,在整个人类重工也有一定的名声。除了日常出外勤,每年新雇佣的新员工都会由陈邦德给他们上第一课。

陈邦德一动不动地站在讲台上,看着讲台下陌生的面孔,突然脑海里闪回了一个他前女友的画面。陈邦德定了定神,缓缓地开始讲课。

“新同事们好,看着大家的面孔,让我想起了第一回来这个讲座的时候。大家都是从各个地方精挑细选来的精英,希望大家在未来为人类生命保驾护航的职业生涯中努力工作。”说完陈邦德鞠了一躬,台下也响起了掌声。

陈邦德接着说:“大家有想过诡异这两个字的意思吗?打个比方,我们正常人有几个肢体?四个对吧。只可能比这个少,不可能比这个多,如果这个人肢体数目异常还对你张牙舞爪的,那肯定就不对劲,对吧。这就是伪人的第一个可能的特征,肢体数目上的异常。”说完,按了一下键盘,PPT上面出现了一个六只手的伪人。陈邦德清楚的看到台下的学生瞪大了双眼,陈邦德接着说:“伪人,只是大家未来职业生涯中碰到的其中一种实体,但是却是最典型的一个例子,这一类超越自然的事物我们称它们为实体。伪人的第二个特征就是身上会有一股非常奇怪的臭味,这个味道每个伪人身上的都不一样,但是那股臭味一定能让你觉得诡异。那股味道会随着伪人身上的伤口增多而变得浓郁。”陈邦德顿了顿,看到台下的学生们都在认真的做笔记。“伪人的第三个特征就是可能出现五官数目或位置或形态上的异常。他们可能会展现不符合常理的微笑或者其他什么表情,但是那种表情是能让你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心里发毛的表情,如果在案发现场出现接近人类形态的生物,但是表情让你心里发毛,那么大概率就是伪人了。而伪人最厉害的是它的第四个特征就是它会影响你的心智,这一点我们并没有发现具体的作用机理,但是不少没有受过训练的人会出现开枪自尽的情况。各位记得在面对伪人的时候一定要回忆起自己受过的训练,这样才能防止你的子弹进到你的脑袋里。但是最重要的是,伪人会入侵录像带,手机,电视机等等这些媒体设备,各位学员在实际执行起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媒体设备的异常。一般来说,我们配备的无线电对讲机不会被入侵,因为我们特殊处理过这些对讲机,所以大家可以放心相信对讲机。而这个仪器,”陈邦德顺手拿起一个像电流表一样的仪器展示给大家,“这个仪器叫伪人监测仪,这个仪器里面进行了镀铅处理,所以这个仪器也不会那么容易受到伪人的精神入侵。这个仪器他可以检测附近是否有伪人。使用方法也很简单,打开这个拨片,然后调至‘ON’档,仪器会检测半径十五米以内有没有出现伪人。就像这么打开。”说完陈邦德打开了伪人检测仪。“伪人检测仪如果没有出现伪人,它会每隔四到五秒响一次且这个上面的指示灯会是绿色;如果它的频率变快,变成二到三秒响一次且指示灯变成红色,那就说明伪人在半径五米左右;如果变成零点五秒钟响一次,那就说明伪人出现在两米左右。明白了吗?”说完陈邦德准备关检测仪,这时,检测仪的指示灯突然变成了黄色。陈邦德突然愣住了,下面有同学插了一句话:“老师,这是不是意味着有伪人出现了?”陈邦德缓慢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刻从后面皮带上掏出对讲机对调度中心说:“1207呼叫调度中心,代号1207呼叫调度中心。人类重工总部疑似出现伪人,人类重工总部疑似出现伪人。1207请求进行清理,1207请求进行清理。”过了大概三四秒,对讲机那头传来声音:“调度中心收到,批准代号1207的执行请求,请妥善处理,注意安全。”陈邦德对对讲机那头说到:“1207收到。”陈邦德接着对学生们说:“你们把前后门用桌子椅子堵好,我去处理,千万别出去。”有学生举手起来说道:“老师,李三清申请陪同执行任务!”陈邦德示意那个学生坐下,说:“你们有后续训练,完成后续训练才能陪同执行任务。你们注意听防空警报,防空警报没有解除之前不论谁都不准开门,就算是我也一样。”说完,陈邦德拿起伪人检测仪就开始往调度室跑。途中,陈邦德经过一扇门时检测仪的指示灯突然变成了红色,陈邦德抬头看了一下门牌号上写着:

档案室1。

陈邦德现在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只得对着对讲机说到:“代号1207呼叫调度中心,人类重工总部档案室1发现伪人。请立即调拨武装人员前往档案室1进行清理。档案室1管理人员状态和文件污染情况不明,请尽快支援。”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那头传来声音:“调度中心收到,请代号1207尽一切可能阻止伪人。”陈邦德暗骂了一声:“你想让我怎么组织,拿拖鞋抽它吗?”陈邦德发现档案室1只有一个门,于是拿起检测仪用作砖头抡在手里。陈邦德并不敢进入档案室1,因为现在完全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而检测仪又响个不停。如果伪人在档案室1后面埋伏陈邦德现在进去就是送死。就这样,陈邦德死死地握着滴滴作响检测仪盯着档案室1的门。突然,档案室1的门把手转动了。陈邦德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地推住门,门后面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想要冲出来。陈邦德被这么一下震得七荤八素,但陈邦德仍旧用尽吃奶的力气死死抵住门。一瞬间,陈邦德发现自己眼前的地板开始扭曲塌陷,墙体开始渗出殷红的血液,耳朵边也想起了生物污染的防空警报的声音。陈邦德暗叫不好,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陈邦德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自己家里,而自己正推着自己家卧室的门。门里面传来陈邦德女友的哭声,“陈邦德求求你放我出来,求求你了。”陈邦德又用力紧闭双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后面有个人用力踹了陈邦德一脚,陈邦德一个趔趄摔下了悬崖。就在这时,全副武装的清理部队赶到了档案室1。他们先把陈邦德拉走到下一层楼,然后用伪人检测仪对着陈邦德一阵狂扫。直到确认陈邦德不是伪人,才把陈邦德放开。陈邦德脑子里面一直在混乱,他的双眼失神,目光空洞。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从兜里面掏出双喜牌香烟叼到了嘴里,然后旁边的武装人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陈邦德点上香烟。陈邦德下意识地深呼吸一口,却被呛了一大口,致使他不停咳嗽。但正是因为这一咳嗽,陈邦德脑子里的混乱突然就消失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头疼,一股穿透脑袋的头疼。陈邦德一脸茫然地看着身边的武装人员,意识到自己被救出来了。没过一会儿,楼内枪声大作。这时陈邦德的对讲机里传来呼叫:“请所有位于总部的武装人员持枪前往档案室1。”陈邦德脑子仍旧嗡嗡作响,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他脑海中闪现出一段他躺倒在地上,周围全是武装人员的尸体的画面。此时有个人过来对陈邦德说了些什么,但是陈邦德脑子发嗡并没有听清。这个人架起陈邦德的手臂,慢慢地走回员工休息室。

陈邦德在员工休息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实在抽不动了才停下。那个人看陈邦德缓过劲儿了,就揶揄陈邦德说:“哟,陈老师活了啊。吃饭去啊?”陈邦德看了看咕咕叫唤的肚子,便和他说:“走走走,吃饭去,娘的,饿死我了。”他们走到一半就听到广播里传来声音:警报解除,请各单位返回原岗位。陈邦德头疼,也没工夫多想这些事情了。

来接陈邦德的人叫卢狄秋,此人和陈邦德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两个人一共算下来认识了快十年了。一起来人类重工,一起出过好几次任务,算是生死之交了。

卢狄秋边走边说:“陈老师上回我可听说了,你运气特别好一下子逮到两只伪人,但可惜今天刚砍提成,你算是拣着啦。”

陈邦德停了下来,心里愣了一下,满腹狐疑问道:“砍提成?砍了多少?他妈的我们这帮外勤累死累活的和那群狗娘养的伪人拼命还砍我提成?老徐砍了多少?”卢狄秋说:“好像是从三千砍到两千五了。”陈邦德小声骂道:“他娘的现在一个月运气好也就一万多一点,运气差就五六千,六七千。房租不用还的啊?水电不用交的啊?咱们这些出外勤的干最危险的活,拿最少的工资。”卢狄秋拍拍陈邦德说:“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实在不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

到了饭堂,打好了饭。陈邦德和卢狄秋面对面坐了下来吃午饭。陈邦德问卢狄秋:“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伪人数量好像变得有点多了,原来很少碰到多个伪人出现在一个房子里的,上个月我记得我才碰到两个,这个月又碰到一个。”卢狄秋吃了口红烧肉,边嚼边跟陈邦德说:“你这么说好像是,我上个月也碰到一个案子就是一个房子挤进去三个伪人的。”我说:“来多点也好,娘的给老子增加点业绩,不然这点钱我房贷车贷都还不起了。”卢狄秋刚准备开口说话,陈邦德手机响了,是暧昧对象发的消息:

“我们还是当朋友好吗?”

陈邦德把手机递给卢狄秋,卢狄秋看了一眼说:“卧槽,哥们儿,又失败了?”陈邦德苦笑了一下,回复了一个:好,把手机往旁边一放,说:“随便吧,随便吧,她提分手我还能说啥嘛。”卢狄秋说:“哥们儿,你这断舍离真的牛逼了。”陈邦德又苦笑了一下,心里暗骂一声:怎么什么破事儿都赶今天来了。陈邦德问卢狄秋上午档案室的事情,卢狄秋说:“这个我没听到有任何消息,但刚刚听同事说卢狄秋扒拉了两口饭接着问陈邦德:“对了,007,你看了东青村那个案子没有?”陈邦德一愣,说:“你别告诉我我又没看哪个群里面发的案子。”卢狄秋没接陈邦德的话,说:“东青村那个案子就是说一大个村子的人十几个人十几个人的丢,据说有人重的某个部门在东青村那里,也都丢的差不多了。公司一开始派了个侦察队过去,整个一全军覆没,十多个人就回来一个,还成植物人了。”陈邦德一听这话愣住了,脸上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回到:“去了这么多个人就回来一个啊?”卢狄秋撇了撇嘴,说:“这案子我感觉大概率又是到你头上了,你要是被喊去喝茶让你接这个案子你多留个心眼。”陈邦德把筷子一扔,叹了口气,说:“你说这种破事儿咋总是落到我头上呢?”卢狄秋打了个哈哈,说:“这不是还没落到你头上嘛,而且谁让你是人类重工王牌特工呢。几年前皇后公寓那个案子,整个人类重工谁人不知你007詹姆斯邦德的威名啊。”陈邦德摆了摆手示意卢狄秋别说了。卢狄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也别太自责了,当时指挥权又不在你手里,干咱们这行的,说实话,死在那种地方也算是好下场了。而且一九年那次行动咱们也找回了点优势,那玩意儿元气大伤,不然这几年死的人估计要更多。”陈邦德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拿起筷子示意卢狄秋赶快吃饭。

就在他们准备把餐盘放到餐盘回收处时,两个人的手机同时收到一条下午一点三十分的开会通知。两人面面相觑,陈邦德调侃了一句:“得,怕什么来什么。”陈邦德拍了拍卢狄秋的肩膀,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卢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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