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Now And Then（一）19（2 / 2）

那个女人看了一眼路繁，然后又说：“你电脑上微信没退，我看了你聊天的页面。”

路繁皱着眉头，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这个男孩叫张玉雯妈咪，路繁看向张玉雯，直接开口问：“这是你儿子？”

张玉雯抿着嘴，不说话。

路繁追问：“贺明知道你有孩子吗？”

张玉雯眼里含着泪，直直的看着路繁，旁边的女人想开口说话，被张玉雯拽着了袖子，那未出口猜不到的话便成了一句叹息。

路繁看着眼前的场景，看了看张玉雯，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小男孩，还看见了张玉雯叫姐的那女人的神态，突然间她仿佛知道了什么。她睁着大眼睛，缓缓的说：“这是你和贺明的孩子？”

张玉雯依旧不说话。

“所以你刚刚说【你不能，也不可以放弃他】是这个意思？”路繁着急的问道，她迫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

张玉雯抱着孩子，一个字也不说。旁边的女人着急了，她在一边帮腔说：“雯雯你个傻姑娘，这对Leo公平吗？你在英国给贺明养了五年儿子你为什么不说？”

“姐！别说了！”张玉雯抱着孩子，冲着女人喊到。

晚上的CBD就连咖啡店也座无虚席，也许是声音有些大，旁边的人都朝着这边张望看热闹。

路繁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她抓着包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

“路繁，你能不能别和贺明说？”

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路繁没有理会，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假清高！你非要这样！我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什么他因为爱你和你在一起，还有什么他因为孩子才和你在一起，这俩有什么区别？你……”后面的争论还在继续，众人也一直往这边看。

路繁脑袋一片空白，她心中毫无头绪，呆滞的往外面走去。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一阵寒风吹来，卷着路繁的头发往上飘，后面的咖啡店里灯光散发着暖意，那么的明亮，可路繁那背光的脸却看不清神色，红润的双唇上也缠绕着黑色的头发，这是被冬日的风戏弄的样子。夜色已显，看不见月亮，只有灯火通明、高耸的写字楼在四周伫立，反射着独属于高透玻璃和冷色金属边框的寒光。

冬天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气温已经到了零度。路繁被风吹的发冷，从脚下到身上，从外面到心里，每一寸都冷。

隔壁的面包店的烘焙气息传来，伴随的还有林志炫的那首歌。

“可惜连我的心都不听话，

可怜受伤的爱还想挣扎，

痛不怕，

心不假缘好短人好傻，

我开车听音乐漫无目的地转，

看街灯都亮了一盏接着一盏。”

女人穿着黑色大衣蓝色牛仔裤，漆光短靴站在最近的吸烟处，听着面包店里传来的歌，她从兜里拿出了烟和火机。

寒风中的火苗弱的可怜，飘忽、摇曳、不由自己，没有意志的被风吹袭、变弱、燃起、又灭掉。

路繁吸了一口烟，出奇的冷静，脑子循环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话——我不能，也不可以放弃他。

她沉默着抽完一根烟，然后面无表情的狠狠的把烟头怼在灭烟处，手指关节是被压迫的白色和红色，那不是正常的人体肤色。大步向着红绿灯路口走去。

“路繁，你不是早走了吗？”李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路繁转身看了看，是李眉挽着一个男人站在旁边，冲着她说话。她用力挤出一丝笑意，解释了一句：“刚刚约了朋友说点事儿。”

“嗷，这样啊。”李眉笑眯眯的介绍着旁边的男人：“这是我男朋友。”

路繁打起精神，强装镇定的也笑了笑，她说了句：“终于见到本人了。”

李眉嘿嘿的笑了一句，然后拉着男朋友的手，往前凑近了一步，一脸八卦的说：“我刚刚在等我男朋友时候，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不等路繁作答李眉立马说道：“我看见了被Bruce开掉的行政总监张玉佳！”

路繁不感兴趣，她满脑子都是张玉雯和那个男孩，甚至话都没听清楚，思绪早已走远。她勉强的笑了笑，算是回应。

“你说她来这边干嘛？听说她一直没找到下家呢。她好像还有一个儿子，我记得她没结婚啊。”李眉眉飞色舞的说起来。

路繁盯着李眉，脑子里浮现的是张玉雯的那句话———几个月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明白了他的重要性，从那以后，这五六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他。

原来是怀孕了，有了孩子。

李眉男朋友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李眉这样的又要唠嗑了，赶紧走上来一步说：“宝宝绿灯了让人家过吧，我们预约的餐厅马上到点了。”

“噢对，那路繁我们下次再聊，你快过去吧，绿灯了。”李眉赶紧说：

路繁点点头，道了别，说了句周一见，然后转身过了马路。

洗漱之后，路繁怀着复杂的心情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上午和聂雪莉的不快早已抛诸脑后，现在一闭眼想的都是张玉雯、贺明、叫Leo的男孩。

关了灯黑暗的房间里传出了一句脏话。

“操蛋的人生，妈的。”路繁忍不住的骂出了声。

随后她拿起手机，看着那张看了无数遍的照片。

抱着碗傻乐的女人，对着她傻乐的男人。

路繁锁了屏幕，闭了眼，眼泪从眼角划过，她窝在那小沙发上缩成一团，一口喝光了手里的酒，她把脸埋在膝盖上，之后那细细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