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Now And Then（一）19（1 / 2）

路繁吃完饭上楼之后才看见微信上的消息。原来刚刚加她微信的那个人，ID叫JADE女人是张玉雯，贺明的前女友。

张玉雯发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你好我是张玉雯，我有些话想和你聊聊，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是关于贺明的事情”，第二句是：“我是贺明的老朋友”。

很明显，两句话隔了几分钟，后面是补充的“个人身份”。

说的也太含蓄了，老朋友？怕她误会她们的关系吗？而且这是不是有点巧，刚和贺明约好时间，她就加了她微信也约了她晚上见面。路繁心里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怎么回复她。她看着对方的朋友圈，近几年更新的朋友圈很少，都是一些在国外拍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很漂亮，再往下划，路繁停顿了，那是一双紧握住的情侣的手，好几年前发的。

路繁认出来了，那是贺明的手，路繁点开这条朋友，看了日期，是17年发的，那个时候她们还在一起。

她返回了微信的页面，发了隔壁商场里一家咖啡店的地址过去，然后补了一句“晚上6:10见”。

发完路繁就后悔了，拿着手机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要不要撤回，她咬住嘴唇，长按住这条消息，刚想点击撤回，对方回了一句“ok”她松了手，怔怔的看起手机，心里五味杂陈。

对于这个女人，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比较在意，因为她看起来那么好，这么漂亮，和贺明那么般配，她忍不住的去比较。其实不该和张玉雯见面，她不想和她沟通，可朋友圈里那双紧握的手却让她心里泛起一阵心酸，路繁知道，这是嫉妒。

也许是上午的沟通有了效果，聂雪莉整个下午不做声的在挨个整理数据，路繁因为没有数据没法汇总也闲了下来，一闲下来就在想中午的那条微信。

她心里早已经翻天覆地的演绎了几遍，要是对方让她退步，她该说什么？要是对方说她们现在已经分手了，是“自由竞争”她又该怎么反驳？她坐在工位上胡思乱想，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路繁准时下班，来到了隔壁的咖啡店，她进店里的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女人，穿着白色大衣，一头大波浪的女人，漂亮、夺目。路繁走到收银台，点了一杯冰美式，小哥常规性的介绍着咖啡豆的产地，她只是站在出餐的位置上，听着小哥的话点点头，还时不时的看向那个女人坐的位置，有些犹豫不绝。站了几分钟后，她拿着咖啡走向张玉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说吧，你约我出来什么事儿。”路繁正坐着，搅拌着手里的咖啡，里面的冰块哗哗作响。点单的时候咖啡师介绍这款豆子的产地和烘焙方法，路繁搞不清楚这么多门道，也没多听，只想着接下来的对话，现在落了座，思绪总算平复下来，她认识这个女人，在很多个晚上偷偷浏览她那在17年就停更的某浪微博。

张玉雯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瓜子脸，双眼皮，高挺的鼻子，饱满的嘴唇，一头咖色的大波浪，长得很漂亮。穿着白色的大衣，背着香奶奶的包。这是一副被富样长大女生的样子，这样的穿搭和型造也显得那样风情万种。

对方也在打量路繁，张玉雯看着路繁高挑的个子，玲珑有致的身材，浓密披散的黑色长发。心里想着，原来路繁长的是这样一幅温婉明艳的面容，年轻姣好，漂亮大气。

张玉雯露出个笑容来，开口说道：“晚上好，我是张玉雯。”

“你好，我是路繁。”路繁勾了勾嘴角，也回复道。

“临时约你很不好意思，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张玉雯抱歉的笑了笑，继续说：“其实我是想和你说贺明的事情，之前我用他的手机发了一个朋友圈，你别误会，我是听别人说他当时是单身。”

路繁吸了口咖啡，这板凳还没坐热呢，这就开始了？她按下思绪默不作声，张玉雯这个姿态是想干嘛？她想看看对方到底什么目的。

张玉雯看着对方警惕的姿态继续说：“你别误会路繁，我不是来示威的，我和他也没有这么亲密，我就是借他的手机给我姐发个消息。其实我回国我家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听之前的朋友说他现在单身了，才一个冲动买了机票，到了地方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准备，手机也没电自动关机了。我确实是故意发朋友圈的，但是不是想恶心你或者什么，都是女人，我不会搞雌竞那套。只是他那天的态度太让我生气了，我想重新和他在一起，我抱了他，他却一把推开了我。”张玉雯苦笑了一下，又说了起来：“我只是故意发朋友圈搞个恶作剧气气他，我以为他只是生气我当时和他分手。”

路繁看着对方的这个女人，却糊涂了起来。这个女人不是在挑衅，更像是来解释的，她到底想做什么？

路繁又吸了一大口咖啡，开口说到：“所以，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呢？这些事情你没必要和我说的。”她说完便担心自己的语气太生硬，还微微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稍微啰嗦了点，主要是后来贺明反应太大了，用他手机发朋友圈这件事他表现的太过生气，后来我发现他是在乎你，他怕你看见，他爱你。”张玉雯看着路繁缓缓是说，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是泪珠折射出的光。

路繁看着对面的女人落寞的面孔，一时怔住了。不是那句“他是在乎你、他怕你看见，他爱你”让她意外，而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温柔的语调、娓娓道来的态度说着自己喜欢的男人爱别的女人这件事让她愣住了，她本以为这个女人是以“挑衅者”的姿态来的。

她在心里叹气，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她递过去一张纸巾，轻声的说：“你擦擦眼泪吧。”

张玉雯接住了纸巾，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继续说：“我们在一起三年半的时间，本来说好一毕业就结婚，后来他保送了研究生，我收到了英国学校的offer。他跟我说他可以不读研去找工作，我们结婚。可他是专业里排名数一数二的，研究方向不读硕不读博是没办法深入的。我当时一边是想着得让他继续读下来，一边我拿的offer确实也是可供选择里面的最好是，我也不想放弃，所以最后我们就分了手。”

路繁在一旁听着，不说话。

“后来我到英国后，过了几个月给他发了微信，他没回复我。我第二天又发了一条，发现他把我删了，他恨我。”张玉雯捂着脸哭。

听到这路繁心里有些难受，原来贺明那个时候想和张玉雯结婚，甚至为了和她在一起可以放弃学业，而且还把她拉黑了。路繁苦笑，她也了解自己男人，这仿佛一个循环，当年的贺明对张玉雯，现在的她对贺明。她仿佛知道为什么贺明为什么不愿意现在结婚，为什么非得等到条件更好一些，原来是有这一层缘故在里面。

路繁又等了一会儿，看着面前的女人擦了眼泪稳了稳情绪才开口说：“这么多年了，你还喜欢他？还这么爱着他？”路繁这话没有讽刺的意思，两人都分手这么久了，本科在一起三四年，可现在他都博士毕业，分手都已经六年了，还是忘不掉吗？

张玉雯点点头，说：“我刚开始没有感觉，觉得天高任鸟飞，在英国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心思想他。几个月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明白了他的重要性，从那以后，这五六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他。”

路繁很心酸，她不是共情对方，只是觉得自己可能要不了一年就会忘掉贺明。就算是这样，对方爱的比她久，比她深，所以她就要退让吗？

不，路繁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人，这也不是她的作风。刚刚的那些话愿意聆听下去，路繁觉得自己已经很体面了。

“我明白他对你很重要，我们也确实是分手了几个月。”路繁看着对方的眼睛，想让自己更自然的说出接下来的话：“但他对我也很重要，我和他只是有些误会。”

张玉雯含着泪不做声。

路繁接着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表述清楚，你也可以理解为我们现在有些问题要解决，而且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只是差个表态。”

“你们见过面了？”张玉雯握住手掌攥成拳头，纸巾被紧紧夹住，她直直的看向路繁。

路繁点了点头，说：“我们上个周末见过。”

“那你是要和他复合吗？”张玉雯脱口而出。

“我是否和他复合，我要不要表态，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是我的意志。”路繁直视她的眼睛，开口要坚定且缓慢的说：“抱歉，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会争取我想要的。”

张玉雯咬住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仿佛鼓起了勇气一般，开口说：“他争取你，我也在争取他。路繁，我不能，也不可以放弃他。”

路繁听了这话，本来带着的笑也不挂着了。这个场景有些像是战争前的开场白，互相宣传立场。路繁喝了口手上的咖啡，觉得现在已经聊不下去了，她刚想起身离开，一抬眼看见对面的女人脸色一变，张玉雯直接站了起来，并往前迎了一步。

“mommy～Wheredidyougo？（妈咪你去哪里了？”

路繁听了这话，侧过来脸看了过来。

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烫着到肩上的短发，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伸手要张玉雯抱，还喊着她妈咪，说着流利英伦英语。

张玉雯有些慌张，赶紧接过小男孩抱在怀里，磕磕巴巴说：“mommyisbusydoingsomething。（妈咪在忙一些事情）”然后迅速切换了中文，压低声音对着那个三十五左右的女人说：“姐，你把Leo带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照顾他一会吗？”

那个女人接着回复说：：“Leo一醒就要找你，我也没办法。”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张玉雯急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