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计划开始（1 / 2）

“闭上眼睛，一切都会过去。”

在一个老妇人的呢喃下，跪地的众人将眼睛缓缓闭上，赵明也不例外。

“啊！不要！呜……”漆黑的世界里，声音尤为尖锐，两声惨叫后是锐器扎进血肉，巨物咀嚼的声音。

“好了。”随着沉重脚步声的逐渐远去，老妇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赵明缓缓睁开了双眼，在他眼前是一个犹如深渊的山洞入口，漆黑深邃，山洞入口前黑褐色土地上两条鲜红色的拖拽血线尤为明显。

“活下来了”赵明用只有自己听的见声音道，身体虽然还在不受控制的颤抖，背后的粗布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心中却是大石落地，活下来了。

在赵明身边是和他一个村的村民，来的时候是205人，现在200人，此时一个个颤抖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的惊恐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除了有几个人在低声哭泣，嘴里叫着“父亲”“弟弟”之类的话语，一些人在旁边神情悲惨的安慰着，更多的人的笑意却开始在脸上蔓延开来。

赵明收起了劫后余生的庆幸，看着这一切面色渐渐转冷。

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十六年前，当时他四岁，也是这样一个献祭日前夕，他的父母不愿再忍受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希望大家一起逃离这里，重新找个地方开垦生活。

他们这种想法告诉了村里人，但当即有人反对

“赵科，离开了这里，其他地方会比这里好吗？其他地方就没有守护者吗？”

“村长说，以前有人也曾逃跑过，最后守护者大人发怒，村里只剩下两个人，其他人全死了。”

“失败过，就不去尝试成功的机会了吗？就这样一直待在这里给守护者当韭菜吗？你们不走，我走！”赵科说完，一手牵起赵明母亲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们想怎么样？你们等死也要我陪你们吗？”赵科看着围站在会谈厅大门前的众人，喝问道。

“你不能走，你走了守护者大人发怒我们都会死。”人群中有人开口。

赵科目光扫视了一遍不自觉把门堵住的众人，只觉手脚冰凉，语气弱了下来“你们放心，我不会撇下大家逃走，置大家于险地。既然大家都不走，那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闻言，站在门前的众人却没有动一下。

“我觉得赵科的想法可以，但有风险，我们投个票吧，觉得可行的就站在赵科这边，不可行的就不动。”这时，赵科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妇人村长开口道。

赵科闻听此言感觉手脚暖和了一点，转头看向了村长，围挡着大门的众人听到村长开口了，人群也是一阵嘈杂，不一会儿走出来了五六个人，站到了赵科身边，表明支持赵科的想法。

村长看着躁动的人群安静可下来，看了赵科这边的几人，又看了大门前的众人，叹了口气，对赵科几人说道“少数服从多数，这件事就算了吧。”

“好”赵科抓住妻子的手紧了一下，眼神黯淡了下去。

“嗯”老妇人看着堵门的众人。

“杀了他们，他们要是逃了，我们都得死！”伴着叫喊声，人群里突然冲出了几个人，手里银光闪烁，扎进了赵科几人的身体。

“孙纪，你，你们。”赵科捂着流血的伤口，痛苦的瘫倒在地上。

堵住大门的众人见此也慌了一下，老妇人淡声道“孙纪他们说的对，赵科他们要是逃走了，我们都得死，他不顾我们的死活，所以只能让他们在此安眠了。他们还没死，一人一刀吧。”

老妇人语气很冷漠，就像决定踩死了一只蚂蚁一般。

听了老妇人的话语，众人的眼神由慌乱渐渐转变了仇恨和坚韧，会谈厅大门也在这一刻关上了，大门外面角落里，一个小小的黑影慌乱跑开了。

第二天，村里人告诉赵明，他父母亲抛下他离开了。

“结束了。”一个高瘦皮肤黢黑的男子拍了赵明一下，将赵明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嗯，活下来了。”赵明看了下从小玩到大的好友陈龙，他父母也在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离他而去。

“我还以为，这次是我，守护者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

“能为守护者大人献身是我们的荣幸，是大家的英雄。”

“我可不想当这个英雄。”

“我也是。”

两个人互相搀扶，防止吓软的腿不受控制，直接倒地上。

两人嘴里悄声嘀咕着，回到了村上。

说是村，其实更像是紧密而规整的集装箱，一个个正方形的土屋并排在一起，围成一个圆，圆中心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土屋即会谈厅。

围绕会谈厅一周是人们开垦出来的土地，划分成了一个个小方格种上了一些野菜，在房屋背后则是围栏养了一些捉到的野生动物。

再往外三四百米，是一堵将村子围起来的高墙，只留了一个出口。

赵明和陈龙的房屋是紧挨着的，在村大门的对面，离大门最远的地方，紧挨着大门的是村长老妇人的房屋。

两人回村后，直接去了赵明家，赵明家里布置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两个木凳，木桌上还有两个木碗，其中一个木凳和木碗还是陈龙自己从家里搬过来。

其实这个村里大多人的家里布置都这样简单，这样的布置可以在有危机来临时快速逃走。

听村里老人说，在守护者还不存在的时候，他们村落就时常遇到诡异和巨兽侵扰。

每次遇到诡异和巨兽，村子里的人就要死伤过半，迫不得已就需要迁移，久而久之，人们养成了简居的习惯。

后来遇到了守护者，与其定下契约，以少数人的牺牲换来大多数人的安稳，之后诡异和巨兽侵扰大幅减少，村子才安定了下来，但简居的习惯一直没有改变。

自从知道十六年前的事情后，赵明对于村中人的话语都是将信将疑的，但这么多年据他的经历，关于诡异的事为真。

在他十岁的时候，村子就经历了一场诡异，村里的人背上总会出现一个人手印，然后背后有手印的人身体就会在七天内慢慢溃败腐烂，最后只剩一堆白骨，期间所有接近者，身上也会出现手印，然后发作死去。

最后，在一个晚上，老妇人村长请来了守护者，所有人全在会谈厅跪坐闭眼，一夜后，虽然身上有掌印的人还是会死去，但掌印已不再传染。但随守护者消失的还有三个人。

“赵明，计划怎么样？”陈龙一下把脸凑到了赵明眼前。

“嘘”赵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顺势起身去把门给关上了。

“不用，我看过了，他们去忙了。”陈龙看着

“小心使得万年船，暴露了可是会死的。父母的教训，我可不想再来一次。”赵明想起来当初一幕仍是心有余悸，他也是经历很久的思想争斗才将当年的事告诉了陈龙。

陈龙开始不信，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多年的好兄弟，陈龙知道赵明不会拿这种事骗自己。

“食物和武器都准备好了。”说着赵明推开了木床，里面是一些风干的肉类干粮，和四把长短不一的厚刃。

“今天刚祭拜了守护者，今晚就是最好的时候。”赵明把木床推回原位。

“你想好了吗？这次出去不一定比村里好生活。诡异和巨兽都是我们可能要面对的。”

“命掌握在自己手中，总比和村里这些人一样，成为生长的韭菜。”

“那为什么不联合他们一起把守护者……”赵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你是不是傻？且不说其他人愿不愿和我们一起反抗，就算愿意，我们能赢？它可能逼退诡异，你我他们行吗？”赵明用看弱智的眼光看着陈龙。

“嗯……你说的对，逃比对抗简单，成功几率更大。”

祭拜是在清晨，现在也临近吃午饭的时候，平时都是自己做自己吃，在献祭日中午是大家一起做来吃的全民宴。

陈龙和赵明溜达了出来，全民宴主要是村里老人操弄，他们基本只负责吃，只要没死在凌晨。

“孙姨，你做的兽肉饼是不？真香。”赵明看了几个眼圈绯红的人几眼后撇开了目光，熟练和村里人打起招呼。

“就你嘴巴甜，这用的是前些天深林里打到的赤兔肉，肉劲道有力，你待会儿多吃点。”被唤做孙姨的妇人笑着回应。

“陈龙你小子身上怎么有股香味？还有我上次问你的，我家楠楠，你考虑的怎么样？”孙姨旁边一个粗壮汉子一刀砍在案上的兽肉上。

“父亲！”在王伯旁边蹲坐着帮忙清洗兽肉的女子害羞的拉了下汉子的衣角。

“这有啥，爹知道你喜欢这小子，我就问问他，咱们楠楠也不差。”

女子把红脸低了下去。

陈龙把手拿到鼻子前嗅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味道，便直接凑了过去“爹，都是你这肉香，等会儿我必须多我吃点。”

粗壮汉子笑骂“算了，太不要脸，配不上我们家楠楠。”

“王伯，这是你前些天打的那头野猪吗？”赵明笑着插嘴。

“唉，人老了，当初打这种野猪两三下就搞定了，现在和它对抗了半天才拿下。”王伯说着拍了拍案板上的肉。

“哎！你别带着年轻，我可两三下杀不死这三百多斤的野猪，它的背刺不好处理，每年就你打猎最多最厉害。”陈龙直接开始拍马。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待会儿多吃。”

“好嘞！我们先去看看有没有要帮把手的”

“嗯，去吧。”

两人随便找了点事，帮着打打杂，直到全民宴开始。

全民宴是在会谈厅吃，老妇人村长坐在最上的位置，在她旁边是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刚被献祭了父亲孙纪的孙悦家人和献祭了小儿子赵冬成的赵逸家人。其他人都是随便坐的。

全民宴照例由老妇人村长讲话，表达了了对孙悦父亲和赵逸小儿子的哀痛之情，然后由两家人将被献祭者的一个木质像书签大小的灵牌挂在已经挂了无数灵牌的会谈厅墙壁上。

在两家人挂完灵牌后，老妇人仿若举行某种仪式一般，将驻地的拐杖举了起来，摇摇晃晃，口中念念“倒吊烛，黑白无，亡灵尽归途”

“五足眼，人鼠脸，混沌不开宴”赵明和其他村民也全部站了起来，如同老僧颂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