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帝昏宦专忠良蹂 几经沧桑家国忧(1 / 2)

第二回帝昏宦专忠良蹂几经沧桑家国忧

却说汉宣帝刘询(也叫刘病己)时期,他像父亲一样勤于政事,包括治理西域,平定匈奴,击破西羌,都很积极。他调整经济政策,整顿工商业,抑制兼并,疏于税收,印刷发行了史书《史记》。他统治期间,夺回了被霍氏霸占的皇权,大力整顿吏治,勤于发展生产,使西汉历史上出现了著名的“昭宣中兴”的良好局面,汉朝的国运达到了又一个高峰。他的一生,既坎坷又传奇,他是西汉中期著名的“中兴”之君。但是有起有落,这也是汉武帝以后汉朝真正开始衰落的原因。这时,有两位宦官,其中一人,名叫弘恭,官至中书令;另一人名叫石显,封官仆射,皆是朝中中枢的机要大臣。石显尤其乖巧聪慧,做事情完全能够深得人主的意旨和赏识。

汉元帝刘奭体弱多病,认为石显在朝中并无结交的同党之人,于是就委以朝政,事无大小,都由石显自行决断,显贵和宠幸超过了所有朝廷的大臣。在位期间,因为宠信宦官而衰落,国家朝政大乱,西汉王朝走向了衰落。汉元帝时期,汉朝相对强盛,但衰落已经开始了。豪绅兼并之风盛行,中央集权逐渐削弱,社会危机日益加深。就这样,国家危机出现了,匈奴向汉朝发动了进攻。无奈之下,只好派王昭君去和亲,以换取国家安宁。当时,前将军萧望之、光禄大夫周堪、与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一同接受遗诏辅佐政务,领尚书事。萧望之、周堪以前是皇帝的老师,皇帝很信任他们,因此他们就向皇帝举荐了宗室的更生与金敞,封为给事侍中,四人同心谋议国政。史高不过是另一个位置而已,曾经与萧望之有仇,于是就与弘恭、石显结盟对付萧望之了。

萧望之等人既忧患许伯、史高的放纵,又痛恨弘恭、石显擅权,于是上书给皇帝,认为重臣是国家的中枢、是国家的政本,应该以公开、公平、透明、公正的态度来处理国家的事务;重臣处理国家事务才是合法的,宦官则是非法的。汉武帝在后庭游宴的时候,用的才是宦官,所以使用宦官并不是古制或祖制。现在应该罢免中书宦官,应该继承古代不使用宦官的制度来治理国家。汉宣帝看了奏章,也不能决定,弘恭、石显于是上奏说萧望之、周堪、更生都以朋党相称誉,越位告大臣的状,是毁坏亲情,离散亲戚,想专权擅势,是为臣不忠,是诬蔑皇上的不道德,请传令的人召致廷尉受审。汉宣帝说:“这几人都是国家重臣,未必是这样的。”

石显说:“那就姑且到廷尉处,让廷尉问问他们,看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吧。”汉宣帝说:“那好吧。”一天,廷尉有事召周堪和更生,左右回奏说,这两人都在狱中,必须要下诏将其赦免才能出来。皇上刚刚即位,不懂得致廷尉就是下狱,大惊说到:“怎么不经过廷尉审问,就私自关在监狱里面了吗?你们搞什么鬼呢?”

皇帝立即招来弘恭、石显两位太监,责问他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弘恭、石显都叩头,皇上大骂他们;他们只晓得又叩头谢罪。皇上也软糯透顶,无法处治这二人,就说:“你们二人暂且出去看看是怎么一个情况。”

二人出来,立即请史高一同来商议。史高立即去见皇帝,面奏说:“陛下你刚刚即位,还没有以德化闻名于下天,就先考验师傅,但既然下狱了,就应该因此决定他们的罪行,对他们进行免官;不这样的话,就会朝廷内外的人都纷纷议论,更会毁损你的圣德。”

皇上答应了,就赦免了萧望之等人的罪行,收回了他们的印信和绶带,和周堪、刘更生一起,都被罢免为庶人。之后,皇上念在三人都是忠良,无辜被削职为民,内心很不安,下诏赐给萧望之爵位关内候,任命为给事中,朝廷的威信也就增加了。之后又征招周堪、刘更生,想任命为谏议大夫,弘恭、石显害怕他们多说话,因上奏阻止,皇帝就任命他们为中郎。

刘更生就派他的外亲上奏,说各处的地震,全是红恭、石显专权导致的,应该清退弘恭、石显,以显现皇上的赏罚鲜明,升迁萧望之等人,以便让贤者为国尽忠。奏书一上,弘恭、石显怀疑是刘更生指使人干的,就向皇帝请求考核谁在下面搞奸诈的小动作,调查证词显示就是刘更生干的,刘更生又被逮捕入狱,被免为庶人。正好赶上萧望之儿子萧伋也上书辩解萧望之以前的事情,弘恭、石显又上奏萧望之唆使儿子上书的事情,失掉了大臣的体统,是大不敬,请求逮捕他们,汉宣帝说:“太傅历来保守高风亮节,恐怕不肯就范、受到诬陷的侮辱,而致其自杀啊。”

石显等说:“萧望之前幸亏没有受连坐的罪,又赐给他爵位和封邑,不悔过服罪,还深怀怨望,又自托师傅之尊,若不屈之牢狱,塞其怏怏之心,则圣朝难以施厚恩。况且人命最重,谁不贪生怕死?今萧望之所受连坐的语言是很轻的薄罪,谅他也不致于去自杀,不足为虑。”

汉元帝于是就点头应允。石显等即令传命的人去抓捕萧望之,萧望之仰天长叹着说:“我曾经已位在将相,年过六十岁了!老了还进入牢狱,苟且求着生活下去,不还白白受人鄙视吗?”于是就喝下毒酒自杀了。

皇帝知之,大惊失色的搓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安的说:“我早就怀疑预感他不会到牢狱之中去,他们果然杀了我贤明的太傅啊。”于是,不进食,整天哭泣流涕,哀恸之情惊动了左右的人。于是,召来石显等责问,弘恭、石显都脱掉帽子叩头谢罪。很久以后皇帝才释然了,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追究弘恭、石显的罪责。汉宣帝是一个没有杀伐精神的懦弱君主,这样也不能将弘恭、石显治罪,糊涂得一无是处;软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安能治理天下;任由宦官处置朝中重臣,这是西汉由盛转衰的结点啊。

这时,前后发生地震、出现日食,三月间下雪,打霜冻死了桑树叶子,夏天也感到寒冷,天空变成青色;典型的倒春寒时节。刘更生再次上书说:“下臣听说舜曾经命令九官,相互之间要和衷共济、相互谦让,和气的局面自然就到了,朝廷上的官员和谐了,那么万物就在原野上也和谐了。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箫韶之曲连续演奏九章,凤凰也随着乐声翩翩起舞了的原因。到了周幽王、周厉王之际,朝廷里大臣不和,互相排斥怨愤,日食、月食相继而来,使得百川泛滥、山谷裂崩,寒暑霜雪也失去了正常的节序。由此看来,和谐之气可以招来祥瑞,怪癖戾气会带来灾异;祥瑞多则国家平安,灾异多则国家陷于危境。这是天地运转恒久不变的法则,也是古往今来一贯的义理。廉洁忠直之臣能被任用,这是国家治理的表现;相反,正人君子被陷害贬谪,就是国家动乱的征兆。由于陛下有狐疑之心,所以才招来馋臣陷害的口舌。由于陛下不能当机立断,所以才给群邪打开大门。馋邪的人得意,那么贤能的大臣就失意;群邪旺盛嚣张,那么正直的人就畏惧退缩。现在陛下明知,诚垦的深深思量一下天地的心,考究祥瑞出现的福缘,灾异之祸降临的原因,杜绝关闭那些冤枉好人贤臣的大门,广开言路、扶正正义的道路,使是非好歹一看就知道了,那么百种灾异自然而然的就消灭了,各种祥瑞自然而然就来了;这是国家太平的基础,万世之福的起点。”汉宣帝看后,虽然有些感触,觉得刘更生说的很在理、很实用,但是也没有太当做一回事情,就不了了之。

在当时,周堪、张猛还在朝廷任职做事,石显等人很害怕他们,于是石显及许伯、史高等就对皇上说:“灾异出现的原因,都是周堪、张猛处事的罪过造成的!”于是就发配周堪为河东太守,发配张猛任职槐里令;后来,张猛又被石显诬陷,石显还越过汉宣帝,命令张猛自杀。

后代的贤者读历史书籍的时候都说:“周堪、张猛都是自取灭亡的人,那个时候就是一群小人在朝内主宰,皇上的德行不明,像是一个软柿子一样,任由奸臣拿捏而毫无办法;必定是没有再有作为的时候了,还恋恋不舍的待在朝廷,守着俸禄,还想为民为国多办实事和好事,又有何意义呢。多次遭受罢黜和侮辱,还不知道退隐,简直太遗憾了。如果周堪、张猛以顾命大臣的身份,当萧望之饮鸩自杀之后,就应该说自己有病了退隐归去,不也就得到善始善终了吗!”

有一个名叫京房的人,精于《易经》学说,注重推衍灾祥,多用于占卜,著有《京氏易传》。《善易》说应该以孝廉为郎,多次预测灾异都得到了验证,汉宣帝喜欢他,数次召他来问话。一日在宴会上见到皇上,就问皇上说:“周幽王、周厉王之类的君主,为何处在危险之中呢,当时为他分忧做事的,又是一些什么人呢?”

汉元帝说:“人君不贤明,而那些做事情的人又走歪门邪道、是奸佞小人啊。”

京房又说:“齐桓公、秦二世也曾经知道有这样的君主,但是没有笑话他,然而他任用竖刁、赵高之类的人物,政治上一天比一天混乱,盗贼满山遍野都是。为何不以周幽王、周厉王之类的君主对比一下就觉悟了呢?”

汉宣帝说:“只有得道的人,才能以以往的事情知道未来的事情啊。”

京房因此脱掉帽子跪在地上,叩头说到:“陛下认为当今的世道,是为治理得很好的世道呢?还是治理很混乱的世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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