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天下本是将军定，不准将军享太平。45（1 / 2）

李萧面前的这些患者，不再同于之前的人，

他们全身上下肮脏无比，整个人都蜷缩在角落，

听到来人，他们全身都颤抖起来，捂着自己的嘴，

努力地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在李霞看来，这根本不是人应该有的反应，

他们就像在野外被人虐待了很久的流浪猫狗，

见到人便努力地蜷缩着自己，害怕被骂，更害怕被鞭打，

捂住嘴的动作是避免自己挨打时发出声音，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自己叫出声，

鞭子的抽打会更严重。

李萧真的很难将眼前的这些人，和姬文斌口中的英雄们联系在一起。

见李萧愤怒地瞪着自己，姬文斌叹息了一声后说道：

“他们是昨天被带回来的，这些人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但根据他们的症状，老夫知道他们也曾是铁骨铮铮的儿郎，

你之前看到的很多人，在刚进来时都是这个状态，

你以为人人都如姬武，姬别离那般，有选择囚禁自己的权利？

错，大错特错，错的是战争，错的是天下，错的更是我们自己，

你可知道他们很多人回家后，是怎么被人对待的？

他们双手常年被捆绑，铁匠铺甚至专门打造了一种锁他们的铁链，

在他们清醒时让他们劳作，犯病时便丢在一旁，

动则既骂，愤则既打，与猪狗同吃，与天地同眠。

很多村子甚至给他们起了外号，叫‘泔水牛’，

意思是只要给些泔水，他们就能像牛一样帮你干活，

这都是为了方便转卖他们，看到没，看到你眼前这人了么，

他曾是姬武的亲卫，曾多次打击边境走私，缴获财物数以万计，

可他如今，被我用一两银子从他哥哥的手里买来。”

说到这里，姬文斌已经泣不成声，

而一旁被他指着的亲卫，似乎也听懂了姬文斌的话，

疯狂地捶打着自己，

像是恨自己无能，又像是恨天道不公。

待姬文斌情绪有所缓和，才继续说道；

“他们如今的状态，府中人根本无法对其进行清洗，

也只能待他们有所好转，再另想办法，

你可知道，他们很多人原本的情况并不严重，

你可知道，亲人的嫌弃，这种伤痛远强过敌人手的刀，

你可知道，多少英雄，因这种病对自己痛下杀手！”

说到这里，姬文斌已经浑身颤抖，

强行稳住身形后，姬文斌深吸了口气，

随口长叹一声说道：

“如此下去，数十年后无梁军。”

李萧听过姬文斌的话后，深深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一个被他严重低估的问题，

社会意识形态，

古代和现代比，最关键的是认真问题，

在现代，大家理解战后应激障碍患者，会将他们像病人一样对待，

而在封建的古代，很多人不了解这些，更不了解他们的病症，

他们只是不清楚，离家多年的亲人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甚至会攻击自己，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无条件地包容，

他们也想知道真相，

可在寻找真相的路上，

总会有很多心怀叵测之人在等着，

一把银两入怀，

一番鬼神之说，

就这样，一个战争英雄就瞬间变成被妖物附身的魔鬼，

亲人们在这些‘真相’的影响下，

态度慢慢改变，

看法慢慢改变，

行为慢慢改变，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观念，至此诞生，

行为，不复约束，

当某种观点将某类人标签化，

悲剧，就如洪水般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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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地牢后，李萧没有回府，而是让姬文斌为自己准备了房间，

李萧知道，姬文斌带他看这些，都是因为姬武临终前，

说过自己能治疗‘失魂症’的话。

这话姬文斌自然是不信的，可他没有其他办法，

就如溺水之人手中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