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天路40（1 / 2）

随着亲兵宣布主沙盘时间暂停，

周围的其他亲兵立即上前布置好双方兵力，

随着四周伴奏鼓点的逐渐密集，此时的董明远，

仿佛置身于真实的战场，

他孤傲的矗立在拘天关的城头，

透过天边的薄雾，

看到了远方缓缓行进的敌军。

没有传统的步兵压阵，

也没有想象中的攻城号角声，

敌军的战术不同以往，

他们的先锋军竟然是清一色的轻骑，

这些轻骑到了弓箭极限射击距离后便开始游弋，

而后续赶来的大队骑兵，

更是被敌军安插在了两翼。

这样的场景让董明远不禁有些疑惑，

按常理，在面对己方这样的坚城而言，

敌军往往会以步兵为头阵，尽早地发起攻击，

这样会有效地拉长白天的进攻时间，

减少守城方的士气，

可对方偏偏让骑兵先行，更是摆出了一副防御之态，

这明显是为了防止自己主动出击。

看到敌军的这些异样，再联想之前敌人在山林中一月有余，

一个可怕的想法蹦入董明远的心中。

还来不及他多想，事态正如董明远那不安的想法一样出现在战场，

一头头攻城巨兽穿过薄雾，缓缓地驶向战场，

这一刻董明远眼里尽是震惊，

主战场上已经出现了上百架投石机，

旁边跟随的辎重部队更是在源源不断地运送着物资，

火木，巨石，这些物资在投石阵地已经堆成了小山，

而董明远知道，现在这些还仅仅是主战场上能见到的，

在他看不见的副沙盘上，至少还有数不尽的投石机，

物资，以及攻城云梯在不间断地进行着疯狂的转运。

随着辰军主战场的布置完成，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这期间，董明远同样在重新部署城防，

城门下的景象，已经不是农夫兵能承受的，

仅仅是敌军布置期间，

己方的部队就已经被亲兵们，判定了三次士气低迷，

再这样下去，战斗还没开始，

守军很可能就会出现溃逃的现象。

无奈，董明远只能让后备役全部退下城头，

派守备军手持巨盾，以城朵为单位，分批坚守。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攻城期间，

一切主动权都在敌方手中，

投石机一旦停止，紧接着就会是攻城云梯，

城头上的守卫一旦全部撤离，

短时间很难在敌方进攻的密集箭雨下，

重新回到各自防御点组织反击。

一般情况下，攻城方的物资很难坚持较久的消耗战，

这使得守城将士虽然会有损伤，但也不至于太严重，

但这一次，董明远真心没有底气，

因为他知道，敌军数十万大军，

可是在深山密林中，藏了一月有余。

“开始！”

随着对面年轻人的一声令下，

推演房内瞬间响起进攻的军鼓声，

而战场上的百架投石机也应声而动，齐齐地向瓮城开始了投掷。

两旁的亲兵不断向双方汇报战损和物资消耗，

并且通过一旁的战损分析，

主沙盘上的棋子也被亲兵们不断地拿走，更替。

董明远面对这样状况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在每次敌军间歇时，派人拖回伤员，同时补上防御点。

好在敌军也不敢赌董明远是否会发疯，打开城门派骑兵强冲投石阵地，

所以投石阵地没敢一字排开，而是选择了更稳妥的方阵，缩短了两翼骑兵的保护区域，

也正是如此，很多方阵后排的巨石，并没有落到城墙那里。

在时间过了六分钟，也就是战场上的一个小时之时，

对面的亲兵突然开口道：

“董将军，我方请求恢复标准计时。”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边正打仗呢，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要知道，他们这沙盘推演，战时的时间比是一比十，

也就是双方交战时，现实一分钟，战场十分钟，

而标准计时则是像之前调配后勤时的非战斗计时，

比例是一比六十，一分钟就等于战场的一小时。

要知道，战场瞬息万变，将军会不断地根据战场情况，

下达对应的指令，如今亲兵这样说，

明显是表示，我方将不作任何指令，

就这样用投石阵地进攻下去。

董明远见亲兵开口后，对方主将并没有反驳，

反而思考一番后便点头同意，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对方这是准备了多少后勤物资，

这举动分明就是告诉自己，他不进攻，不偷袭，不改战术，

就要这么一直投下去。

见一旁的申屠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眼神，

董明远微微思索一番后，拒绝了对方的时间申请，

虽然战场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做不了什么，

但他不想坐以待毙，越是此时，

他越要保持冷静，利用好所有的时间，

找到破局的关键。

然而现实并未能如董明远所愿，

战场上的一天转瞬即逝，哪怕他已经苦思冥想了两个小时，

也未能找到敌军的破绽，

对面的青年作为进攻方，除了布置投石阵地，

再就没有任何的进攻措施，连云梯都没出现在战场上，

整个敌军完全摆出一副防守状，甚至还在投石阵地前撒下了大量的铁蒺藜，

以防止自己派人突袭。

反观投石阵地上，狂风暴雨般的轰炸从未停歇，

一旦有投石机损坏，立即就会有新的被推上来填补空缺，

即便时间已经入夜，即便后方的投石机很难投掷到瓮城，

可投掷从未停止。

战场越是这样，董明远越是紧张，虽然现在敌军连墙头都没摸到，

可己方已经伤亡了数千守备军。

董明远根本不信对方会真的一直投石下去，

他认为刚才的时间请求，更多的是对方想欺骗自己的战术，

一旦他将城头的守卫撤离，敌军军阵中一定会立即派出云梯。

但这样的无谓的伤亡下来，董明远就要面临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士气，经过一天的战斗，

攻城方与守城方的战损比已经达成了致命般的零比一千，

亲兵更是判定了守城军三次士气崩溃，

要不是董明远现场进行了一场振奋人心的演讲，

亲兵们甚至要开始模拟守城方的哗变。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推演，

董明远如今越发的感到无力，

他现在依然不清楚敌方有多少攻城物资，

更不知道敌军的攻城意图，

甚至当他在决定深夜反击，让敢死骑兵突袭还在夜里狂轰滥炸的阵地时，

却被一旁的记录亲兵告知，城门早已被巨石堵死，

而这，也打消了他作为守将最后的主动权，

最后无奈，也只能拼命的让民夫修补城墙的破损，

重新在城内加固内墙。

当沙盘上的时间重新回到清晨，

亲兵们再次将双方可见的沙盘进行当下布局，

布局刚刚结束，董明远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只见敌军与城墙的百米距离，竟硬生生地被投出一条坡路。

原来从入夜开始，辰军阵地里的投石机便改变了投石物品，

除了前排继续投掷巨石与滚木，

后排的投石机全部改成了投掷石块与泥土，

更是将后排的投石机数量全部拉满，足足有三百之多，

敌军这是拼着一次性将所以投石机用到损坏为代价，

硬生生地拓出一条能直接杀到城墙上的通路。

当进攻鼓再次敲响，董明远已经忘记了指挥，

只见敌军所有骑兵将战马聚集，由数百骑手打头，

带着身后数千无人战马，拼命地向城头奔来，

冲锋途中，不断有战马因地面凹陷倒下，随后被后续的战马踩踏，

可他们的尸体，却将原本凹陷的地面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