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传承（2 / 2）

陈祇回了回神，然后问道：“前辈待会儿打算做什么？”

莫青祀答非所问道：“修行初期大都是修力不修心，以你现在这般模样就更应该如此了，必须得让你先有了与心魔抗衡的资本再来谈其他。”

陈祇眼神一凝，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有心魔。

不等陈祇说更多，莫青祀手指抵住他的眉心，霎时间，一股浩如烟海的青黑色文字涌入陈祇脑海，使得头颅筋脉寸寸断裂，窍穴震荡如擂鼓，心脏鸣金之声随着而来。

陈祇瞬间处于入定状态，如顽石听法。

就在筋脉窍穴尽数断裂塌陷，达到陈祇所能承受极限时，心脏鼓动人身天地，如撞洪钟大吕，一个个青黑色经文重塑其窍穴为祂邸，碎其筋脉为青道。

莫青祀手指自眉心移至山根处，一条光线在陈祇脑海划过，顿时一声巨响传出，如斩开眇莽，化万古之初，一片凝寂恢宏的识海开辟于陈祇神魂之中，原本一个个青黑经文皆是道化而生，道赐其形，此刻直接显化为颗颗艳霞极星，盘桓扭转于识海，一座座神邸聚拢无数星辰环绕四周，一条条青道将神邸连接。

一隅之地造化尽显，眇莽太虚，大道万化其主而成。什么叫传道授业，这就是了。

做完这些，莫青祀才显露疲态，此刻他已是油尽灯枯，成了个真正的耋耄老人。

他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比起死后将一切散去归还天地，他宁愿如此。

“不知道能不能撑到这小子醒来，也不知道个姓名。”

寂寥长夜，广袤海域此刻就剩两人。

待到天明，海面万顷金光绽放，耀眼日光垂落，不知是接引，还是恭送这位老人。

也是这个时候陈祇总算睁开双眼。

此刻的他双眸瞳孔邈然深邃，时而转为紫金光彩，时而变为赤红湛蓝，下一刻又金光流离不定，变化动人心魄。

莫青祀笑道：“臭小子还愣着做什么？”

深知大恩无以为报的陈祇跪下磕头道：“弟子陈祇见过师父，昨日所见，今日所得，实为荣幸。”

“陈祇啊，祇，地祇，万物提出者，为师再送你个字好了，就叫‘诠言’，是那言说万物的意思。”

此刻跪地的陈祇眼眶通红，他知道眼前的老人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因为此刻和他说话的是老人阴神。

“徒儿谢过师父。”

莫青祀想要将陈祇拉起来，但压根接触不到。

他无奈道：“起来说话先，这是做什么？为师现在可扶不住你。”

陈祇只好站起身来。

“不错啊，已是内观境了，你是不是还孕育出了本命飞剑？”

陈祇手掌虚握，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

莫青祀笑呵呵道：“很好，很好，这品秩有得耍，以后多替为师气气某个老不死的。”

得了眼前老人的一切，陈祇才真正了解他这堪称再生爹娘般的师尊。

“臭小子搞这么伤感做什么？为师都无所谓了你还有所谓？”

闻言后陈祇说道：“那五人所在的宗门势力，徒儿日后一定会亲自走一趟。”

“这些都随你，不过现在可不能去，你境界还是太低了些，以后别再心存死志了，大千世界，千奇百怪，你怎么可以是这个境地呢？”

听着莫青祀说这话陈祇越发如鲠在喉。

相顾无言。

东方初晖的照耀下，师徒二人的身影被越来越长。

“真是漫长的一生啊。”

莫青祀没有不舍，更无悲愤，只是有些感慨。

随后便缓缓消散天地间，唯余细微灵光，融入陈祇长剑。

莫青祀，太真洲人氏，修道岁月一万八千载，于青霞洲神符王朝，大德十七年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