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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切换自如。

黎燃挑了挑眉,随即神色淡漠地走了进来,有意无意地横亘在两人之间,挡住了邵世宽看向辛阮的视线。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放下手中的粥和其他吃的,然后淡淡地同邵世宽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邵世宽也没有逗留,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目送邵世宽离开后,黎燃视线转向辛阮。

针已经拔了,嘴唇染了些血色,面色红润了很多,再没有之前的苍白。

也对,都能同人说笑,自然是好了。

觉察到黎燃在打量自己,辛阮于是抬眸,也看向他。

他以为黎燃会质疑自己,质疑他跟邵医生很熟吗,什么事让他们两个人笑得这么开心。

又或者黎燃会针对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些什么,愧疚或是抱歉。

然而都没有,黎燃的开口是跟他所有的以为无关。

他以为终究只是他以为。

黎燃把一旁的小米粥递过来,细致地撕开餐具,轻声道了句:“以后好好吃饭。”

辛阮没有接,他定定地看着黎燃,等待接下来的话。

“母亲喊我们回老宅吃饭,我应了,明天。”黎燃神色如常地接上。

语气依旧是辛阮熟悉的淡漠简洁。

他似乎是忘记了昨晚的事,并且对刚才的事情也毫不在意……

辛阮没接吃的,也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或许,昨天的事情在黎燃眼里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而他向来不在意自己,放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输液,连他的生命都不是那么在乎,又怎么会在乎他跟谁多笑了两下呢?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终究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辛阮终是轻笑一声,接过黎燃手中的饭,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门外刚巧护士推着小车经过,车轮声咕噜噜的,不大,却几乎要盖过辛阮的话语,一个不经意就会忽略掉他的声音。

黎燃下意识皱眉。

蚊子般低呓,为什么别人面前就笑声洪亮,他面前一定要柔弱造作起来?

换作原来,黎燃不会多说什么。

但这一次,他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好了就出院吧。”

闻言辛阮抬眸,看向床边的人。

不同于往日西装得体,此时的黎燃一身家居服,休闲舒适,不变的是他居高临下的姿态和习以为常的淡漠。

“医生繁忙,病床紧张,留给有需要的人吧。”黎燃神色不改,淡淡道。

辛阮依旧维持着抬头的姿势,只是呼吸轻了许多。

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接受黎燃的冷漠,然而话语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依旧会抽抽的疼。

刺耳,伤人。

原来声音也是有力量的……

于是辛阮当天便出了院,第二天他们便回到了老宅。

进门的时候,黎母正在给院子里的盆景树剪枝子。

一段日子没见,看辛阮瘦成这个样子,黎母是极其的生气,拿起剪掉的树枝,作势就要打黎燃。

辛阮自然是赶忙上前阻拦,却是被院里的一块翘起来吗青石板绊了一脚。

他身形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下一秒,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拦在自己腰间,止住了他摔倒的趋势,等他站稳后,手臂很快抽了回去。

辛阮回头,黎燃神色依旧平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故事情节。

毕竟还在家里,当着母亲的面,总归不能见死不救看自己摔倒吧。

辛阮如是想,于是又转身看向黎母。

“妈,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减肥的。”

一声妈喊得黎母瞬间软了心,她看着辛阮消瘦的脸庞,眼睛里是止不住的酸,“傻孩子,你本来就瘦,还减什么肥?”

一旁的黎燃闻言眸色微沉。

故意把话引到这里,所以这是又要告状了。

黎燃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

辛阮向来就那么点小心思,见怪不怪,但却依旧让人厌烦。

然而事情并非像黎燃想的那样发展。

辛阮只是捏了捏脸颊上所剩无几的肉,笑着同黎母道:“被朋友说胖了,所以就减了几天的肥。”

“说你胖?”

黎母皱了皱眉,“那你这朋友可不行,你本来就够瘦的了,还说你胖,听妈妈的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减肥了!”

“还有你。”

黎母说着转向黎燃,眼里存了几分无奈。

她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几句,“以后好好监督辛阮吃饭,别老忙工作,自己家人都照顾不好。”

辛阮在心里反复回味着这个词。

终究还是没忍住,摇头轻笑了一声,他跟黎燃哪里还有以后……

“以后会监督他的。”

一旁的黎燃却是出乎辛阮的意料,开口了。

辛阮抬头望向身旁的人。

黎燃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也并没有看他,话是对着黎母说的。

辛阮收回自己的视线,翦密的睫毛轻颤。

也对,黎母的话,黎燃向来没有反驳过。

“正好今天中午我让厨房炖了汤,给你好好补补。”黎母拉着辛阮进屋,边走边道。

辛阮跟在黎母身边,有着久违的安心与温暖。

他很喜欢来老宅,也很喜欢黎母。

不知道多少次,受了挫内心难过的辛阮来到老宅,黎母总有办法开解他,让他开心。

他在黎母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

只可惜黎燃不喜欢来,每次回老宅总是冷着一张脸。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回家呢。

辛阮从前想不明白,但现在他知道了,或许并不是不喜欢回家,而且不喜欢跟他一起回来……

一旁的黎燃放慢了步子,落后几步,然后喊来家里的园丁,吩咐道:“这片青石板重铺一下吧。”

说完他又紧走两步,跟在两人身后。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形单薄的人上。

辛阮侧着脸,正认真地听着黎母的话。

他时不时地点头,褐色的瞳孔里折射出细碎的光,细软的发丝轻动,有让人想揉头的冲动,甚至连嘴角的酒窝都印着乖巧的弧度。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母亲喜欢他的原因吧。

至少这时候的辛阮是真的乖巧漂亮。

收回打量的视线,黎燃如是想。

餐桌上。

黎母吩咐人做了许多菜,几乎都是辛阮爱吃的。

“给辛阮盛碗汤啊。”黎母自己没闲着,一直给辛阮夹菜,与此同时还催促着黎燃。

黎燃没有驳了母亲的面子。

他起身盛了一碗汤,夹起旁边碟子里的香菜点缀在了上面,然后放到了辛阮的手边。

他不是不知道辛阮不吃香菜,而且觉得羊汤腥膻,不放香菜不行。

一点而已,无伤大雅。

辛阮垂眸看着碗里的绿色叶子,没有抬头,低声道了句谢谢。

他不吃香菜。

香菜在他闻起来就像是臭虫的味道一样,有人说这是体内基因突变决定的。

香菜的厌恶者天生携带了一个特定基因,所以他们对香菜异常排斥,难以接受。

这是天生的。

永远不会改变。

所以,黎燃是不是也携带了讨厌他的基因,在他眼里自己是不是也如同臭虫一般讨厌……

辛阮试着舀了一勺汤,浅尝一口。

依旧是不能接受的臭虫味道。

基因里的东西刻在骨子里,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改变。

“怎么没看到cookie?”饭桌上没人说话,黎燃于是随口一问。

cookie是黎母养的金毛狗,黎父去世后,黎燃抱来的,黎母喜欢的不得了,狗狗也很是粘人亲人,黎母走哪儿它跟哪儿。

这会儿没见,黎燃有些奇怪。

黎母一愣,随即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身上,“你还问,不是你老逗它,所以它才躲着你吗!”

一旁的辛阮没说话。

他埋头在饭碗里,安安静静地吃饭。

事实的真相是他对狗毛过敏,黎母发现后,每次他回来都会让人把狗狗锁在房间里。

很显然,在一起这么久黎燃不知道他狗毛过敏。

更讽刺的是,他甚至在黎燃面前就发过病。

第一次来黎家老宅,黎母便让他摸摸cookie,狗狗也是热情的往他身上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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