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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睡着时,她拿手机看了眼,时钟指向了十一点。

都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觉得和她单独相处会尴尬呢。温橙呼了口气,将手机摁灭,闭上眼睡着。

再醒来时候,是想上卫生间了。

温橙打开手机,现在是凌晨两点。抓住床杆看向下铺,依旧空无一人。他还不在。

都两点了啊。

温橙的心脏逐渐平静了起来。刚才那些冒火花的想法消弭。在高二的时候,段枞也在暴雨天里背过她呀。

只不过是因为情况紧急罢了。和其他的事情又没有什么关系。

今天与那日的暴雨天同样情况特殊,所以段枞才会提出让她和他一间吧。至于梁池,或许是觉得梁池和她不熟吧,单独住一间房对两个人都不太好。

况且,他现在还没回房间,肯定是改变主意去别的地方睡觉了。

月光清凉照在房间,温橙垂着脑袋抓着梯子下床,打开了门。

走廊昏黑,几乎没有一丝光亮,远处的卫生间在黑夜里发着绿光。温橙胆子一直不怎么大,脑袋里想起各种恐怖片。小学本就在偏僻的乡村,黑夜寂寥,好像有脚步声在楼道响起。

脑袋里容纳不下其他情绪,只剩下害怕,上完卫生间出来直奔房间,令人惊悚的脚步声继续在走廊响起,脑袋里的弦彻底断了,脱了拖鞋踩在上下铺的扶梯,身后传来推门的动静,温橙心脏像要停止跳动,脚下不稳没踩住扶梯,原本是要朝后跌去,却被人扶住了。

男生胸脯坚硬,身上有好闻的果香,带笑的声音在温橙耳边响起,酥酥的就在耳畔,大概是因为他双手扶住她衣服的原因,灼热的气息隔着干燥空气几乎贴近她耳垂。

听了让人心弦撩动,心动不已:“温橙,你怎么回事,爬个梯子也能摔?”

月光成团丢在房间角落,地板被切割成明亮和阴影的两部分,温橙吞了下喉咙,被段枞扶住的衣服是件T恤,哪怕隔着衣料,他的手仍然有些烫地传递在她肌肤两侧,被碰到的地方犹如火烧。

她之前不是没有被他背过,身体接触也是有的,但自重逢以来是没有过的。温橙原以为现在的自己不会像一年前那样,随意被碰到哪里就有反应,却没有想到十八岁的她,比前一年的反应还要大。

兴许是一年来的思念让她格外贪图和段枞的身体接触,温橙只不过被他扶了下,耳梢敏感地都要红得滴血。

“刚刚有脚步声,我以为是鬼。”温橙咳嗽了下,语气紧张。

“是我,不是鬼,”段枞的声音从后上方掉落,压低点笑意,声线很好听的上扬,“没吓到你吧?”

他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温橙抓着梯子,回头望了段枞一眼。两人靠的很近,衣服在一起接触。

男生好像又洗了一次澡,漆黑的眉梢挂了水渍正在往下滴水,白T换成了黑T,牛仔裤换成了宽松的白色运动短裤。

黑T的圆领上喉结很明显地突出,劲瘦有力的手臂靠在梯子上拦住她以防再次摔倒。瞳孔清晰地跌进月光,似乎正在专注地看着她。

夜半三更的天,周遭听不到一点响动。温橙喉咙发干,摇头:“吓都被你吓到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

她收回视线,并不合时宜的话语也一起收住,将脑袋扭过来没再看他,因为,再看下去她会忍不住靠近。

再靠近。

“以为什么?”他在身后问,略低沉声音在她耳畔说话,沐浴露的香气扑鼻萦绕。

“没什么,”许是夜色和月光催发温橙心里的思念和胆子,她把实话说出口,“我以为你今晚不会睡这了。”

男生喉咙低低吐出一个上扬的嗯字,见她扶住了梯子,大手松开了她衣服,退后两步,“我不睡这睡哪儿?”

喔,原来今晚他是要睡在这里啊,没有改变主意。

温橙一股脑爬上梯子,上了床,坐在床上看眼前的挺拔男生。

他抬头看着她,清晰硬朗的下颌轮廓被倾泻的月色柔化,嘴角朝她的方向抬了抬,眉梢压低,“温橙,我刚去整理资料了。”

“喔,”温橙心脏被揪住地软了软,“忙到现在才回?那你快睡觉吧。”

“这不是刚进屋就有人把我当鬼?”段枞喉咙里发出很低的笑声,声线缠绵的漫散,戳人心扉,“不过刚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是我胆子小。”温橙盖上被子,将脑袋靠在能看见他的方向。

这是温橙第一次见段枞穿运动短裤,一双腿很长,应该是常年运动的原因,大腿和小腿在不缺美观的同时又很有力的肌肉匀称。

段枞也上了床,声音从下方的床板传来,声线有些低,听着有些困倦,但因为声线天然偏干净,像高山雪的纯:“睡了。明天你坐我的车回去吧。”

“好。”温橙把被子遮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双颊的粉红在月色的晕染下明显得过分。

这一晚,温橙睡得很美好。

怎么能不美好呢,暗恋了这么久的人就睡在下铺,哪怕只有这么一晚,她也知足了。

她不知道的是,段枞却在这晚失眠了。

凌晨三点,房间里响起女孩子均匀又安静的呼吸声。他滑了下喉咙,刚才握住温橙衣服的温度还存在指腹之间,很烫。

高中那会——他好像也和她有过一些肢体接触吧。

但好像也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存在指腹的温度长久不灭。还是说,之前的哪一次也都没有灭,只不过被他忽略掉了?

段枞不得而知。只觉得今夜好漫长,漫长到他回想高二,能够清楚地响起每一次和温橙的接触。

很奇怪吧?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是记性好吗。

可是,其他的女孩子,他分明也不记得。

他好像只记得她。

也许是他只和她有过不少接触吧。

毕竟高中那会温橙和岑梨之前是朋友,所以他和她的接触会多一些。

月色凉如水,段枞试图闭上眼,却始终睡不着。

今生……第一次失眠了。

次日,温橙还躺在被子里,手机上收到一条噩耗。

因为暴雨,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里。起码明天才能回去。

她闭上眼叹息,听到床下一阵动静。

段枞起床了。

温橙抓住上铺的撑杆低头看他,准备问他有没有收到消息,却在看见男生眼圈下的淡淡乌黑时愣住了:“段枞,是不是我昨晚总是翻身,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不关你的事。”男生的嗓子听起来有些倦懒的微哑。

“喔,那就好。”温橙松了口气,又听到他抛出一句:“好像也关你的事。”

“嗯?什么?”温橙无辜地眨了下眼:“到底关不关我的事。”

“是我自己的事。”段枞坐在床上穿运动款的白鞋,最后传来这么一句清晰的话。

“噢,那你自己好好解决一下。我们还得在这住一天的。”温橙有猜到兴许是段枞认床吧?所以睡不着。

但这也没办法呀,只能自己解决一下了。

“嗯,”段枞忽然朝她看过来,“温橙,我会解决的。”

男生的眼睛汇聚进碎光,眉睫漆浓,头发有些乱地搭在额前,随意扫过来就很好看,温橙心脏忽然狂跳了下,怔愣点点头:“好,你好好解决。”

因着持续的暴雨,众人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呆在小学。温橙向学校请了假说明情况,老师们也都表示理解。

今天志愿者小队便还是在帮忙进行一些善后工作,内容不太多,空余时间比较多。晚上,校长为了感谢大家,让志愿者小队和老师们在仅有的一间有大屏幕的教室放电影看。

食堂里,段枞和梁池在吃饭。

梁池指了指段枞的眼圈:“你昨天和温橙干什么了?聊了一晚都没睡啊?”

“没有,”段枞笑了下,“我自己失眠了。”

梁池蹙眉:“怎么了。”

段枞撒谎:“有点认床吧。”

“噢~”梁池尾音拖长:“我还以为是因为温橙呢。”

段枞眉尾一扬:“和她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梁池认真道,“我就感觉你对她挺特殊的。从高中起就是。”

段枞心脏波动了下:“是吗?”

他自己也没有发觉过。

“是啊,旁观者清吧,”梁池语气散漫,“不过温橙是挺招人疼的,别说是你,就算是我,有时候看她被欺负啊或者怎么样的,我也会帮助她。这或许也没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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