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1 / 2)

“星辰有心,生死有命。”禁中重地司星楼的观星台上,夜观星象的灰发男子面前散落着铜钱,不知在替谁叹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子萧策,昔受不白之冤,今得平反,于北疆退敌有功,特复太子之位,追封谥号景,待遗体返京,入葬皇陵。皇长孙萧清厌,加封桓亲王,袭父之职,镇守北疆。太子之女萧清竹,端庄恪敏,加封宸乐公主,随父返京,钦此!”

春三月本是万物复苏之际,而韶国上下却是一片惨淡。北疆皇子府中挂满了白绫,一对兄妹跪在灵前,恍惚地听完了圣旨。那少年也不过十九岁,他身边的女孩更小,身着孝衣。

“殿下,公主,皇上对您二位的恩宠可见一斑啊。”宣召官在此情境之下,竟还不忘了溜须拍马,“我大韶自开国以来,可没有皇孙受封的先例啊。”

那宣召官笑的心累,萧清厌接过旨意后只是淡淡撇了他一眼,道,“本王知道了,大人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待宣召官离开,萧清厌握紧了那份圣旨,心中无力,又满是愤懑,刚抬起手,府中众人又跪了一地,管家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少爷,使不得啊!”

萧清厌压下翻涌的情绪,“是我冲动了,金叔,你们先起来吧。”他看向一边始终沉默的妹妹,兄妹二人容貌有几分相似,但是萧清竹毕竟年幼,比不得上过战场的兄长。萧清厌走到她身边蹲下,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发,“是哥哥没用,保护不了你。”萧清竹那双原本灵动的鹿眼此刻红肿不堪,她才十二岁,像只无依无靠的幼兽。

“陛下,景太子新殇,宸乐公主尚且年幼,如何能离得了桓王!”朝堂之上,众臣噤声。平日里少言温润的丞相阮宇墨此刻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当庭驳斥圣旨。皇帝面色不虞,但终究是有所顾忌。

“阮卿,朕知你与景太子是挚友,又有袍泽之情,便不计较你这一时情急,退下吧。”皇帝退了一步,可是阮宇墨眸色坚定,似又有一份冰凉的痛心。年近半百的冷血帝王和而立之年的一朝宰辅就这么对峙着,谁也说服不了谁。终于,“阮卿,宸乐是朕嫡亲的孙女,回京自有皇后照料,朕今年四十八了,已经失去了长子,如今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也不行吗?”话说到这份上,谁都不能再开口,于是萧清竹回京之事,再无转圜。

“殿下,如今陛下对景太子这对遗孤恩宠太过,对您不利啊!”万家灯火通明中,此地却只有几盏昏暗的蜡烛燃着,被称为殿下的男子勾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影影绰绰的月光些许撒在他身上,居然让人有几分恐惧之感。

拿男子无意识的转着手里的东西,心思烦乱。韶国开国立下过规矩:无太子在位,一众皇子除却有功在身者不得册封;册封太子后,方可擢升郡王,册封过的皇子,必须去封地生活,无诏不得返京。萧时远一登基便确立的萧策为储君,所以诸皇子是有王位在身的,只不过……京中是有两位皇子的,且都是亲王。

“殿下,萧清厌上过战场是真,但其断无直接封亲王的道理啊!”

那男子原本垂眸在听,听到这,抬眼看了那人一眼,笑的让人心慌,“大人莫不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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