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边城25(2 / 2)

这人满脸虬髯,也是一身白衣,腰里系着一尺宽的牛皮带,皮带上斜插着把银鞘乌柄奇形弯刀。

他大踏步走入庙里去。

那少年正在庙中靠着墙角睡觉,那虬髯巨汉提着刀走进来,一直走到他跟前,他却似乎并没有半分要醒过来的意思。

虬髯巨汉望着那少年,望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分,终于,他举起了手中的刀,往下猛力一劈。

不出意外的话,那少年便要被他一刀劈成两半。

就在他的刀锋离那少年的头顶只有不到半寸时,忽然间,李司机听到了“噗”的一声。

既然李司机听到了这个声音,虬髯巨汉肯定也听到了,因为这个声音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噗”的一声,没有人能形容出这是什么声音。

甚至连虬髯巨汉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他没有感觉到痛苦,只觉得胃部突然收缩,似将呕吐。

他低下头,就看到了自己肚子上的刀柄。

漆黑的刀柄。

刀已完全刺入他肚子里,只剩下刀柄。

然后他就觉得全身力量突然奇迹般消失,再也无法支持下去。

他看着这刀柄,慢慢地倒下,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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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少年仍然靠在墙角睡觉,他睡觉的姿势根本就没有变过,他的眼睛也仿佛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

他的刀又回到了漆黑的刀鞘之中。

甚至连李司机也没有看到他的刀是如何入鞘的。因为当他的刀入鞘之时,李司机已经离开了。

李司机本来也想看看他的刀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当虬髯巨汉倒下时,李司机突然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

很轻很轻的“簌”的一声。

顺着那个声音,李司机转头时,只看到了一个灰色的人影在远处一闪而过。

李司机向那个方向纵身跃过去,却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他只稍微思索了下,于是便确定了接下来要去到哪里。

他接连拐了几个弯,回到了那个挂着灯笼的街边屋子。

他照旧跃到屋顶上,照旧从刚才揭开瓦片的那个缝隙,向屋里望去。

屋子里仍然有两个人。

白衣男人还在,另外一个却不是翠浓,而是一个身穿灰衣之人。

看到那灰衣人时,李司机先是一怔,然后便一眼认出了他来。

灰衣仆役。

那个在别离居之中服侍了他一个月,然后又将他一脚从三楼踢了下来的人。

然而此时他虽然还是穿着灰色衣服,却不是作仆役打扮。

甚至他的腰间还挂着一柄长剑。

正因为他的这柄剑,让他整个人的气势变得完全不一样,再也不像是一个仆役了。

李司机看到他们二人时,显然他们已经经过了一番交谈。

那白衣男人面上已是一片怒色,他挥了挥手,大声道:“去把他抓过来!”

去把他抓过来?

抓谁?

他?

那个在庙中睡觉的黑衣服的少年?

李司机虽然不知道那个少年是谁,但是,他却知道,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把他抓过来。

然而,灰衣人却点了点头,然后拱手退了出去。

李司机本来想跟着灰衣人去看看,然而,他想了想,却没有动。

如果灰衣人想要去抓的那个人是那个黑衣少年的话,那么,大概他马上也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去跟踪一个即将变成尸体的人,这种行动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他依然趴在那里,一边观察着屋里的动静,一边耐心地等待着。

屋里只剩下那白衣男人,只见他像是心态很不平稳的样子,先是大步踱来踱去,然后又坐了下来,端起桌边的酒杯,却并不饮下,只是怔怔出神。

跟着又见他站了起来踱步,然后又坐下来端着酒杯出神。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来来回回。

李司机看得都快睡着了,后来,他索性连看都不看,只是拿耳朵在听着屋内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屋门突然又被推开。

再看时,那灰衣人竟然又回来了。

他的手中竟然真的抓了一个人。

他将手中那人往白衣人面前一推,那人已是跌倒在地上。

李司机已经看清了跌在地上的那人。

不是那个黑衣少年,而是一个女人。

翠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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