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醉城曲（2 / 2）

“为什么？”

那人缓缓道：“江湖传言，最近一年内，有一个魔教魔刀的传人，要来找别离居的幕后老板麻烦，了却十多年前的一桩血海深仇。然而那个魔教魔刀传人身份颇为神秘，始终查不到真实身份，只知道那人一只脚行走起来不太方便。所以，这段时间，别离居附近只要出现了来历不明的腿有残疾之人，他们就会多加提防和试探，甚至是直接动手，以期消弭祸患于无形！”

李司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灰衣仆役的话。

灰衣仆役说道：“你难道不想说说魔教魔刀的事么？”

“你的意思，他们以为我便是那个要来寻仇的魔教魔刀的传人？”李司机问道。

“对！但是经过试探之后，他们已经否定了你的嫌疑，不然的话，你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脱身！”那人又道：“不过，我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今日他们放过了你？据我所知，之前所有被他们怀疑过的人，即便最后嫌疑洗脱，也都被他们一一了结了性命，无一例外！”

李司机眼前又闪过一个场景。

一个女人坐在窗前，说道：“但好歹他也出手帮过我！算了吧！”

他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应该就是因为这句话。否则，他此刻应该早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了吧。

“你走吧，从此再也不要在这里出现了！”

那个女人说的这句话，看来也是真真正正的劝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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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喝完了手里的酒，忽然躺到了角落里的一堆稻草上。

他的脚跷得很高，鞋底上有两个大洞。

他一手拿着空了的酒瓶，另一手轻叩瓶身，嘴里还在唱着一首歌。

他的人看上去如此轻松和惬意，然而他唱出来的歌声苍凉悲壮中却又带着几分寂寞忧郁，和他这个人完全不相称。

那歌声道是：

“鼓乐峥嵘，岁月成空。往事回眸，碧落见苍穹。蓬壶一梦，泣血英雄。幽幽孤城，遥遥无踪。杜鹃素红，故园无声。半世匆匆，一生最心动。桃木成风，暮雪残冬。情深意浓，不配相拥。

梦，一醉不醒。夜，朔风雪三经。记，黄泉九重，忘川尽。问，愿不愿相逢，要彼此一生。

沙酒一壶，生死同株。萧萧落木，空夜不归路。烽烟战鼓，铁马金戍。荒月未休，人鬼一处。说尽离愁，不上重楼。醉城一首，苦酒难入喉。明日昙花，问君知否。结发不留，生死白头。”

这歌曲调低沉，一句一击，一击三叩，三叩一顿，歌声中有着说不出的苍凉，说不出的萧索，说不出的寂寞。

一曲唱完，他好像已经睡着了。

那堆草又脏、又冷、又湿，但就算睡在世上最软最暖的床上的人，也不会有他睡得这么香、这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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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庙门外远处响起了一个声音：“萧十一郎！萧十一郎！”

睡在草上的那叫作萧十一郎的人立时弹了起来。

门外那声音更加近了：“萧十一郎！萧十一郎！你要是再躲着我的话，我也要把你挂在旗杆上，挂上三天三夜，然后叫所有的人都来拿臭鸡蛋砸你！”

李司机记得那声音，正是风四娘。

萧十一郎将手一按，人已箭一般窜出庙门外。

只听门外一声欢呼，风四娘道：“你这只又懒又脏的鬼……你终于还是露面了！”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道：“我上个月才洗了澡，这女人居然说我脏……看到你我肚子就饿了，走，我请你去吃面！”

那两人没有再进庙来，渐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