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醉城曲(1 / 2)

李司机被挂在了一根高高的旗杆上。

这旗杆立在城门口,少说也有三五丈高。

傍晚的城门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很多人都在旗杆下围观。

旗杆边的城墙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的什么他看不清,然而却有围观的人摇头晃脑地念了出来:“专用臭鸡蛋砸恩将仇报、无德无行无耻的臭男人,砸中一下送一两银子,砸不中免费再砸!”

旗杆下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被雇来的看上去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男人,他身边摆着好几大筐臭鸡蛋,身边的桌子上堆着老大一堆散碎银子。

围观的人多了,却都是将信将疑,议论纷纷,没人肯出手。

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捡起一个臭鸡蛋来,用力扔出。

此人手上准头甚好,一蛋既出,驷马难追,不偏不倚,“噗”的一声,正中李司机鼻梁,顿时蛋黄四溢、臭不可闻。

那老实男人点了点头,从桌上取出一块碎银,给到那人手中。

众人一声欢呼,马上便纷纷上前抢着拿鸡蛋要砸。

那老实男人连忙站了起来维持秩序,大声道:“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臭鸡蛋管够!银子管够!”

这桩古今未有的又好玩又有钱拿的买卖看来大受欢迎,城门口像过年一样热闹,人头涌动,欢声笑语,高呼雀跃。从傍晚时分一直到亥时末了,围观众人方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旗杆下的人是爽了,旗杆上的靶子老兄却是又累又冷又饿又渴,早不知何时急火攻心,气得晕了过去。

当人们遇着一件他所不能忍受的事时,他能晕过去,总比清醒着来忍受的好——晕迷,本就是人类保护自己的本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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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司机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破庙里。

外面黑漆漆的,庙里烧着一堆火。

一个人就在火堆边一边烤火,一边喝酒。

那人穿着套蓝布衣裳,却已洗得发白,腰间随随便便的系着根蓝布带,腰带上随随便便的插着把刀。

这把刀要比普通的刀短了很多,刀鞘是用黑色的皮革所制,已经非常陈旧,但却还是比他那双靴子新些。

李司机刚一醒转,略有响动,那人便转头看了过来。

就着火光,李司机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眉毛很浓,鼻子很直,还留着很浓的胡子。他长得的确不算英俊潇洒,但是他的眼睛又大、又黑、又深、又亮,正是这双眼睛,使他看来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野性的力量。

这人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至少——不像那个叫作风四娘的女人那样坏。

“我……我不是在旗杆上么?怎么来到这里了?”李司机问道。

那人叹了口气,笑道:“我那个脾气火爆的老朋友将老兄你这番羞辱,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趁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将你从旗杆上救了下来,只希望你莫要记恨她,更加莫要找她算账!我代她向你陪个不是!”

说罢,他竟然真的站起,向李司机行了个重重的大礼,方又坐了下来。

李司机道:“你那朋友……是不是个女人?是不是叫风四娘?”

那人苦笑道:“正是。”

李司机点头,正色道:“我今天在旗杆上时想着只要放我下来便要找她拼命的,既然你这样说了,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好了!”

那人笑道:“好男人不要跟女人计较,尤其是一个脾气火爆,说炸就炸的女人!不然保不准哪天便要被她气死!”

李司机同意。

那人又道:“这里离别离居不是太远,虽然一时不会有人找来,不过,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离得越快越远越好。因为别离居是个非常神秘和危险的地方,尤其是对跛了一条腿的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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