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别离居（2 / 2）

也就是说，那灰衣仆役只在午间出现，其他时候，从来都看不到人。有时候李司机下午到晚上在大厅人群中慢慢闲逛，侍奉仆役少说也见过好几十人，却从没有见过那灰衣仆役的身影。

这一日午间，李司机吃完了饭，那灰衣仆役侍候他梳头时，李司机忽然问道：“你住在哪里？怎么每天晚上在这里都找不见你的人？”

灰衣仆役的手停了一停，说道：“我家老母亲身体不好，所以我每天早早前来，在这里干活到午后未时，便要回去照顾母亲！”

原来如此。

李司机点了点头，却还是留了个心。

这天等这仆役一出他房门，他便跛到门旁，向外张望。

却见那灰衣仆役走到楼梯拐角处，将他的食盒和换下的衣物塞给了另外一个褐色衣衫的仆役，然后匆匆上楼去了。

李司机住的是二楼，楼上是三楼。

三楼只有几间最大最豪阔的大房间，乃是这里最有钱的尊贵客人才能住的地方，寻常人等是绝对不能上楼的。

这灰衣仆役为什么随随便便就能上到三楼去？

难道他不是寻常仆役，而是……

啊，难道他根本就不是仆役？而是住在这里三楼的客人假扮的？

“哈哈！”

李司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他又想通了一件事。

这人扮作仆役，如此处心积虑，每日对他殷勤照顾，伺候周到，原来竟也是为了藏宝图而来。

说不定他是和萧老板一伙的，也说不定不是一伙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既然已知道了他的目的，接下来见机行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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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李司机吃过了饭，慢慢跛下楼来。

大厅中客人甚多，喝酒赌钱，好不热闹。正中间最大的一桌上，更是围满了客人。

李司机一眼就瞅见那褐衣仆役挽起袖子，拿着些散碎银子，混在这桌赌客中，也是跟着下注吆喝，玩得不亦乐乎。

这褐衣仆役好酒好赌，每天晚上出来大厅瞎逛时都能见到。

关于那古怪的灰衣仆役的事，似乎可以向这褐衣仆役悄悄打听打听。

一般来说，爱喝酒爱赌牌的人，总是比什么癖好都没有的人，更加好结交，更加好套话。

李司机拍了拍挤在最里边的那褐衣仆役肩膀，他赌得兴起，根本不加理睬。李司机摇摇头，笑了一笑，也跟着挤进人群。

这桌庄家刚好坐在对面，乃是一个身材颇为高大，身形健硕，看上去面貌英俊的男人。

他一只脚踩在长凳上，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一只手端着一大壶酒，一边不时往嘴里咕咚几口，一边大声招呼着看客们下注离手。

李司机没钱下注，在边上瞅了一阵子，便已知晓了这赌局的玩法。

他们赌得简单而又痛快，只用三粒骰子，点数相同的“豹子六”当然统吃，“四五六”也不小，“么二三”就输定了。

除去一对外，剩下的一粒骰子若是六点，就几乎已可算赢定。

庄家手气极顺，就这么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一连赢了数把，加上他之前赢的，面前的银子已经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那庄家哈哈大笑，显见得心中畅快至极，拍桌叫仆役来，给这桌上无论是看客还是闲家都上了一壶好酒、两碟点心。

又投了几把，仍旧是把把庄家通杀。

那庄家一边喝酒，一边又连声吆喝，极力劝说怂恿大伙儿投注。

看客们都是久赌之人，输到这个份上，心知这庄家手上肯定做了什么手脚。均是面面相觑，却哪里再有一人肯下注？

这时，一个人从李司机身旁挤了进来，大声道：“我来，这把我押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