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债从何来？（2 / 2）

赵银河在手机中翻出一张照片，这同样，是佩奇根本不认识的人，但她能认出那人身着的大夏公职人员制服，以及胸口别着的龙徽，那是大夏的国徽。

“这位，是现今三藩市福利局的一位署长，分管三藩精卫。”

信息量有些过大了，佩奇小姐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

她看着赵银河，茫然摇头。

“佩奇小姐，是自杀，”赵银河说，“从现有的证据看，这八起案子，无论怎么看都是自杀，他们在生前拨打过三藩精卫的援助热线，是必然，也是偶然。”

“你的哥哥在那一刻拨通那个电话，是必然，也是偶然，而他在那晚听到了那样的答复，同样是必然，也是偶然。”

“没有什么被掩盖的连环杀人案，也不存在什么阴谋论。”

“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无法确认，事情会不会有另一种结果，也许那晚，那个话务员尽心尽力的陪你哥哥聊下去，最后的结局还是一样。”

“也许事情到了那一步已经无法挽回，但是……”

赵银河盯着佩奇的双眼——她的眼底，似乎，有几许火苗在跳动。

“为什么，事情会到那一步？”

“如果说冤有头债有主，这是什么冤，又是谁欠下的债？”

“冒昧的提一句，佩奇小姐，那晚，那个话务员，她本来就不该在凌晨四点，还一个人在三藩精卫冰冷的办公室里值班，整个三藩市八百万人，不应该在大半夜，只有一个话务员。”

“这个热线电话，本来是应该更有温度，更有力量的，可结果呢？它适得其反——为什么适得其反？”

佩奇，好像听懂了。

“佩奇小姐，一周后，”赵银河按着手机，按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全家福中的人，“大同律所将对荣氏集团提起诉讼，我希望，您能作为一个附加证人出庭。”

“出？出庭？可我……我要说什么呢？”

赵银河微微一笑：“说你的哥哥，有多么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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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在三藩市的另一边。

某栋高层建筑的顶楼，霓虹之上，一名嘴上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在翻看平板电脑上的资料。

姓名：赵银河

年龄：25

籍贯：大夏帝国-三藩市

学历：本科

……

他就是荣燕京，荣家的小儿子，近年来在大夏声名鹊起的传媒巨子。

而他手上的这份资料……

啪！——

他猛的将平板电脑摔得粉碎！

“没有一个字是真的！你们众安的背调是干什么吃的！”

——确切说，有三个字是真的。

赵银河。

她真的叫赵银河。

而除此之外，整个档案全是假的。

手下分公司一个小小的谈判专员离职，当然不会惊动堂堂荣家小公子。

他是从另一条渠道得到了一些消息。

那家叫做大同的律所，在查他们的底，而从这条消息反向摸回来，他找到了赵银河。

众安紧急救援公司的也是荣氏旗下，三藩市谈判专家的培训地点刚好就是三藩精卫，再加上援助热线……

这其实不是一种巧合，而是资源整合。

因为前妻的现任丈夫在福利局任职，所以通过资源的交换，可以让荣氏插手三藩精卫，由此顺道成立个紧急救援公司……这不是什么大生意，其中利润稀薄，没什么油水。

但对荣氏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钱可以不赚，业务，不能有盲区。

那个女人混进的众安，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嗯，不能说证据，只能说很麻烦的东西。

他们最终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离奇自杀案。

他们盯上的，是整个荣氏。

几名手下战战兢兢，小心问道：“那……荣总，我们是不是可以告她……告她伪造档案？”

荣京燕只觉一阵头晕，咆哮道：“滚！！！”

他捏着眉心，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海湾大桥。

在这样一个数据时代，伪造档案谈何容易，查是肯定是会查的，最终，他当然会搞清楚那个女人是怎么混进众安的，但在那之前……

大同，律师事务所。

似乎听说过几次，一个非盈利性的，公益律所。

非盈利？

公益？

别他妈的搞笑了，免费才是最贵的，那些讼棍他见得太多了，不道貌岸然贪财好色，你他妈的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律师！？

一个小小的律所，也敢来硬撼荣氏？

背后有人。

得把那人挖出来。

就在这时，他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下面的人已经确定，赵银河在离开三藩精卫后，去了济仁街，那个乔什么的住所。

那人的妹妹在那里，她是去找证人的。

那就从你开始查起。

赵银河，赵小姐。

他拨通一个电话。

“阿刀啊，我是京燕。”

“燕哥！”

“你在济仁街吗？”

“现在？”

“对，现在。”

“在的，燕哥。”

“有点事想拜托你。”

“瞧您说的，燕哥，啥事啊？”

……

挂掉电话，荣京燕看向窗外，看到了一些微微刺眼的，不灵不灵的荧光。

近处，是摩天大楼擦得锃亮的玻璃，远处，是海湾里荡漾的波涛，再远一些，是海空尽头，午间灼眼的太阳。

义安社的社长当年与老爷子是校友，关系匪浅，因此便有了他与前妻的联姻，现虽已离婚，但也算和平分手，两家感情如故。

这件事，交给义安社的人去办是最好的。

毕竟黑社会，就是做这个的。

——哦，大夏，没有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