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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踪心道满院娈宠风流成性的曹魔王口中所谓的“心里只有一人”也不过如此,果然不能把魔王的话当真,墨踪心里反倒舒坦许多。

墨踪摇着轮椅来至桌前,觉着独自用饭果然少了尴尬多分自在,可当他用到一半时,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一人推门而入。

“怎么才用饭?”杨砚青看向小五,“正好,给我也添副碗筷,方才在谭程那里胃口全无。”

墨踪:“......”

小五见少爷回来了竟没在谭程房里留宿,立刻送上碗筷替自家夫人高兴,“少爷,夫人一直等您呢,知,知道您去了谭程房里后才开始用饭。”

“啊?”杨砚青立马受宠若惊看向墨踪,紧张得又结巴了,“对,对不住,让夫人等我了。”

墨踪像没听到似的面无表情自顾夹菜,杨砚青随即反应过来是自作多情了,当即瞪了多嘴的小五一眼,坐下身子开始低头扒饭。

这回吃上舒心饭的杨砚青又是风风火火地一口接一口,斋饭吃得喷香无比。

墨踪:“......”

整日八珍玉食挥霍无度的曹家少爷怕是一时兴起吃斋解腻来了。

墨踪腹诽着,却见杨砚青把不小心掉到桌上的葱末儿夹起来吃了,又把粘在碗边的米粒舔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一伸手,“小五,再添碗饭。”

墨踪:“......”

用过晚饭后,小五端着药碗迈进里屋,却被疾步追上来的杨砚青叫住了。

“你等等,这药是一煎吗,不是二煎吧?咱家药有的是,用不着给夫人喝二煎,另外不准给夫人喝剩的,必须现熬的。”

“少爷放心,夫,夫人喝的都是一煎。”

“那郎中叮嘱要后放的药材我又挨个做了遍记号,你没弄混吧,你都照做了吗?放早了可是会影响药效的。”

“就是后,后放的,少爷放心。”

“你等等,你再去取些松子糖来,药太苦夫人难以下咽。”

“少爷,咱府里没,没松子糖,这糖邻郡有卖,就是路,路程有些远,一早走也要晌午后才能回。”

墨踪不知何时摇着轮椅来到小五身边,一把抓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没皱一下,随后撂下空碗撩起眼皮冷冷瞧着杨砚青。

杨砚青:“......”

杨砚青的脸刷地红了,低下了头。

墨踪:“......”

这人怎么一见自己就变得姑娘似的......

杨砚青嗖地转身又跑去斟了杯茶双手递给了墨踪,声音喃喃,“夫人漱漱口,这,这药苦。”

墨踪:“......”

有何苦的,少爷羔子果然娇贵。

墨踪摇着轮椅转身走了,我还用你个半大公子照顾?

杨砚青僵硬地收回茶杯,“夫人早些休息,书别读太晚,费,费神。”说罢杨砚青默默回了书房,小五也紧随其后退下了。

墨踪透过几层青纱看向书房,只见宋小宝抱着一个像是动物皮毛做成的毯子放到了坐榻上,立刻引来责骂。

“这么大一张毯子,这得杀了多少动物,残不残忍,赶紧拿走。”

墨踪:“......”

宋小宝被赶出屋后,杨砚青胡乱把被褥往榻上一摊倒了上去,把靴子蹬到地上又辗转反侧起来。

墨踪:“......”

墨踪躺下后一时也难以入眠,那个混世魔王明明是粗鄙之人,有时却又细得让人恼火,明明是挥霍无度凶戾残忍的魔王,却连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见到自己还扭捏得像个姑娘......

墨踪其实不愿承认杨砚青几晚不褪衣服好像是怕自己有顾忌,墨踪也想不通脑袋空空的纨绔少爷莫非也有烦恼,竟一连几晚都在床上烙大饼,难道是因坐榻太硬睡不舒服?

墨踪刚一想到这儿便听书房传一串儿呼噜声。

墨踪:“......”

果然酒囊饭袋不会有心事,我管他作甚。

此起彼伏的小呼噜过后,紧接又传来一阵轻微的磨牙声,扰得墨踪更加无法入睡。

墨踪真有心把那魔王叫醒质问他为何不睡去谭程房里,那不是你最宠爱的娈宠吗?

墨踪微微叹气不愿多想,还好明日他就会离开这间院子,耳根自然也清净了。

翌日清晨,杨砚青神清气爽,觉着睡书房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毕竟他也要接受今后长期驻扎书房的现状。

杨砚青昨夜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冒着梦游风险把墨踪留在房里,毕竟他可不想让曹祭酒再派什么眼线来,被发现养学生都算事小,最主要是不能让人发现墨踪在自己这里好吃好喝供着,另外把墨踪放在眼皮底下也能保证他安全,省得再被哪个不长眼的欺负。

到了用早饭时杨砚青见墨踪迟迟未起便一直等着,待墨踪起床洗漱来至桌后,这才让人端饭上菜与他一起动筷。

“夫人您瞧,少爷派人专门为您做的轮椅连夜造好了,饭后您便试试看。”宋小宝的态度明显有转变,边说边让人把一辆崭新的轮椅推进屋,眉开眼笑着:

“对了夫人,少爷叮嘱下人连夜把东边最好的小院儿收拾好了,少爷还说今日要亲自送您过去呢。”

杨砚青:“......”

“那,那个......”杨砚青半低着头,一想到今后要跟偶像同一屋檐,激动和紧张情绪交加竟语无伦次起来:

“我,我就不走了,啊不对,夫人就不走了,今,今后与我同住,哪儿也不去。”

第七章 送你一头猪

宋小宝在听到杨砚青要把墨踪留在房里后竟欢天喜地拍起手,“得嘞少爷!我就知道您舍不得让墨夫人走,把夫人守在眼前才放心,不然一天见不着都想得紧。”

杨砚青:“......”

墨踪:“......”

墨踪倏地停了筷子眼中弥上浓雾,他自然不相信曹砚青是因什么“喜欢”自己才突然改变主意,这魔王无非是为时刻盯紧自己这“敌国奸细”,只有放眼皮底下才放心。

在杨砚青和墨踪用饭时,宋小宝偷偷把小五拽到一旁小声咬耳朵,“小五,你能把结巴改改吗,我瞧着少爷都快被你带坏了。”

“不,不怪我。”小五一着急声音大起来,“少爷一见夫人就结,结巴,挺奇怪的。”

“咳,咳咳......”杨砚青呛得一连咳嗽,饭没喷出来。

墨踪:“......”

饭后,杨砚青晃晃悠悠出了院门,只见不远处那个上锁院子前围了一排府兵,几人正对着大门叮叮哐哐砸锁。

“......”杨砚青眉毛一挑,“用得了这么多人?”

“少爷难道忘了,那院子用的锁是您花重金买来的,据说没钥匙绝对打不开,所以小宝才多叫了些人,另外......”

宋小宝又神神秘秘道:“院门一但打开万一丢了东西怎么办?必须叫护院看紧喽。”

杨砚青:“......”

好家伙,曹砚青这是藏了什么稀罕宝贝在院子里......

杨砚青随后坐上前往画院的马车。如今千佛洞工程已拱手相让,而他主管的其它有关佛教礼仪庆典和画院招生等事宜近期也不涉及。

另外后勤等杂事也有画院的典薄、典卷等下属管着,杨砚青乐得悠闲自在,正好往后一段时间可以“敦煌画院几日游”,反正他越是游手好闲,曹祭酒等人也就越放心、越开心。

杨砚青和宋小宝晚间回府时已是暮色四合,当杨砚青踏进正堂却见墨踪沉着脸坐在饭桌前,盯着一桌饭菜发着愣没见动筷子。

“夫人还没用饭?”杨砚青瞪着一旁的小五,瞬间火了,“我今晚若不回来,你还要让夫人饿肚子不成?

小五遽地跪在地上,“少,少爷息怒,是夫人一直等,等您回来一起用饭。”

“啊?”杨砚青受宠若惊看向墨踪,声音瞪时化成小溪,“怪,怪我回来晚了,以后夫人若饿了便先吃,不用等我。”

杨砚青话还没说完,墨踪就板着一张冰山脸嗖地拿起筷子夹起菜自顾吃起来。

杨砚青:“......”

杨砚青甩给小五一个刀子眼。小鳖犊子,我以后再信你个鬼。

小五:“......”

饭后,当小五捧着药碗进屋后又被杨砚青给叫住了,“你等等,你先去桌上把匣子里的松子糖抓一把带进去。”

“少,少爷这么晚回来是亲自去买,买糖了?”小五惊讶地张大嘴,“您没去画院?万,万一被节度使王发现,岂不又,又要挨骂?”

“嘶。”杨砚青掏掏耳朵,“宋小宝叨叨一天够烦了,你怎么也学唠叨了,行了,快去吧,只管服侍好夫人便是。”

说罢杨砚青无奈往坐榻上一瘫,自言自语着:

“一个个笨手笨脚,就算告诉你们墨踪只吃松子糖,里面玫瑰桂花一律不能有,连松子最好都别放,你们能买对?能耐心盯着人家现场做?回头图省事再买来错的,倒不如我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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