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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闻到陆思榕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应该是才洗完澡没多久。两个人胸膛紧紧贴着,他感觉是陆思榕的心跳带动了他的心跳,像紧密嵌合地齿轮,一下一下,几乎震耳欲聋。

“抱够了吗?”

陆思榕声音响起,江方野才发现自己被抓住后一直紧紧抱着陆思榕,对方背后的浴袍都被他扯变形。虽然贪恋这个怀抱但此刻绝不是继续拥抱的好时候,他着急忙慌地放开,欲盖弥彰地把身上的被子分给陆思榕,嘴里念叨着:

“别,别着凉,你胸到肚子都裸着,别吹风。”

转身欲下床,却被身后的人圈住手腕往后一拉,重新躺倒在床上。陆思榕整个人覆上来,双手撑在他肩膀两侧,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笼罩着他:

“不解释一下?我好像没让你睡我的房间吧。”

“我......我只是......”正是因为没想到会被发现,没来得及想好借口,自己才想下床逃离。现在感觉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自己是一个一直意淫陆思榕的变态弟弟在此刻似乎板上钉钉。

他畏缩地看向陆思榕,却没有找到自己害怕在对方脸上看到的震惊和厌恶,与之相反的是面前这张好看的脸上有着他看不懂的一种狂热的兴奋。

像觅食已久的猎豹终于找到了可以扑杀的动物。

“啊,让我想想。”陆思榕直视他的眼睛,“是不是打算今天回学校来着?在我房间睡一觉,把床铺和被子整理好,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怎么样,我的床好睡吗?你还做梦了吧,睡醒前哼哼唧唧的。”

“啊,不是......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错开视线。

陆思榕简直要大笑起来。

他今天凌晨推开公寓的门,看到的是每一个角落都打理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回到自己房间,看着忘记关掉的微弱床头灯映着床上那呼吸绵长的身影。

江方野还像小时候和他在陆家庄园睡一个房间的时候那样,习惯于朝右屈起腿侧睡,一只胳膊攥着手机压在枕头下面。他记得这是学籍刚办下来,江方野去了新的小学不久回来养成的习惯,因为小学负责管理午睡纪律的老师和他们说:

“往左睡会压迫心脏和诸多器官,所以小朋友们请朝右侧睡。”

当年陆思榕上同一个小学时那位老头就这么说,过去这么几年还在对着不同届的小孩喋喋不休。他对此嗤之以鼻,但江方野把这个习惯保留下来,一留就是这么多年。

很难去形容自己凌晨回到公寓看到这样场景的心情,模糊地觉得这样温馨的场景挺不错,更多的是亢奋。他就像回到巢穴确认自己拐带来的金银财宝还在不在的巨龙,从背后抱住江方野在腺体处用力嗅了很久,爱不释手。

闻着隐隐约约从beta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听怀里的人小声的呢喃,想到beta醒来会何等的错愕,这一切都让他血液上涌,难以入睡。

他不会在现在逼beta说出自己的心意,当然如果对方讲出来了会更有意思。他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看对方被逗弄之后的反应,唯唯诺诺的眼神,因为紧张泛红的眼尾和脸颊,轻颤的嘴唇。

想到世界上只有他能让beta露出这样的神情,巨大的满足感在体内爆炸,很快填满整个胸腔。

“我......就是打扫你房间的时候累了,想在你房间坐会休息一下......然后......不小心睡着了......”江方野终于从混乱的脑子里抓住一个看起来还算说的过去的借口。不管陆思榕信不信,只要现在对方放开他,他会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拿起书包冲出公寓。

“嗯哼,这样。”陆思榕当然不会信,他现在就想继续咄咄逼人让beta在这里哭出来。这么多年他从没看过江方野大哭的样子,最多就是几滴泪蓄在眼尾,要掉不掉,怪惹人心疼。

“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床睡起来怎么样?舒服吗?”

“我......”之前送止咬器时发生的事突然浮现在脑海,本不打算回答的江方野用力眨了眨眼,小声地回答:

“可能是,做卫生,做卫生很累,睡起来的话,感觉还是挺舒服的......”

“那下次开始你就和我一起在这张床上睡吧?”

江方野瞪大眼,双手用力推着陆思榕的肩膀:

“不行,不行!我们怎么能睡在一张床,你还有omega,我们睡在一张床岂不是,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陆思榕露出疑惑的神情,“哥哥弟弟睡一张床不是很正常么?”

“不是,但是......我们都这么大了,睡一张床,很,很奇怪!!”音量突然拔高,江方野不知从哪里预支了点勇气。

陆思榕感觉自己想笑的心情真的要压不住。

心情好,随便丢个台阶让对方下。顺着江方野推他肩膀的动作撑起身坐到床边,看向同样快速起身准备离开的人,漫不经心地开口:

“去哪儿?我刚回来没多久,这么想离开?”

江方野刚要走几步,被这句话钉在原地。前面那些话他能听出来陆思榕带了点玩弄他的心思,就像过去那么多年对方做的一样。但刚刚那句话冰冰冷冷,没有一丝温度,意味着对方要求他留下。如果他现在真的拿上书包走出公寓,他相信陆思榕会追到学校把他随便带到什么地方锁起来。

“我昨天不是说有些作业还没做完留在学校,想回去完成那些作业......还有几天就要交了。”

“我送你过去,你拿上作业再过来。”陆思榕起身站到衣柜前,随便找了套衣服进入浴室。

“不用了吧,怪麻烦你的......”

“我记得之前我们说过,”alpha的声音从浴室传来,闷闷的,“如果我在这里,你也必须在吧?接下来几天我都会在这里,那这就意味着你也得在这套公寓里。”

“但是,但是,”江方野觉得自己接下来几天真的不能留下来。留下来他就会想到睡在主卧被发现,第一次对无地自容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了深刻的理解。

他必须找一个不得不回去的理由。站在原地搜肠刮肚一番,然而直到陆思榕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来到他面前摆摆手,都没想到合适的,不会被反驳的理由。

抱着装了作业和接下来几天假期需要服用的腺体治疗药的书包,江方野坐在返程的车上,默默地祈祷剩下的时间陆思榕不会再提起他睡在对方床上被发现这件事。只要陆思榕不提起,无论对方是觉得不值一提所以忘记,还是同样尴尬,江方野都会对这件事保持沉默,就像人生长河里从未有过这个片段一般。

内心深处他是知道的,知道被发现是对他做出如此僭越行为的惩罚,知道无论陆思榕还提不提这件事他都不能再做出类似这样的行为。

陆思榕每一句哥哥弟弟在他看来都是在表达对方想要的,对他们二人关系最恰当的形容词就是兄友弟恭;而江方野已经做了一件对方没有要求的事----在二者之间产生单恋这种情感,为了表达歉意,他怎么可能不去满足对方想要扮演好哥哥好弟弟的愿望。

他现在只是觉得,如果再从陆思榕嘴里听到对方说一次“哥哥弟弟”“好哥哥好弟弟”这种词语,他会像梦里一样冲进厕所呕吐不止。尽管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让这段对陆思榕的感情和臆想超过阈值,他有种感觉,对方嘴里冒出来的“哥哥弟弟”会成为冲垮堤坝的洪水,汹涌地压倒他努力维持的最后一丝理智。

假期剩下的4天比江方野想象的更加平安无事,陆思榕没再提起在主卧睡觉被发现的事,也没再次邀请他们睡一张床,只是在一次午睡前突然提了一句被子有股江方野的味道。江方野不知道作为beta自己身上能有什么味道,也不敢问,怕问了对方就会邀请他进入主卧。只是小心翼翼地扯出一个笑,毕竟陆思榕看起来并不是觉得那股味道难闻。

他们就像之前住在这个公寓的许多个日日夜夜一样,在江方野心血来潮做了两次午饭被严令禁止进入厨房后,吃饭依旧靠外卖解决;其实江方野私下觉得自己做的饭没那么差,因为在孤儿院生活过的关系,他吃的东西不多也不挑,小时候刘叔总是夸他好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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