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淳战败青山祸起(2 / 2)

天武皇帝对此次战争的结局并不满意,她征调北辽青甲从广牧关出击,追剿远遁荒原的淳族,又命李景哲回京休养后重整旗鼓率军出青矾关,与北辽一同追剿淳族残部。

武都城外,西流湖畔。

李景哲与朱祁玉漫步寒中。李景哲欲言又止,朱祁玉笑而不语。

沉默的湖畔水雾浊浊,吵闹的林间红霞尽染。

李景哲看到女子的眉间心上,笑眼盈盈,站在小方亭外,湖水泛着天边昏沉的红云,映在她的脸颊,此刻的时间似乎已经在她的花颜间消散,也不会留意此刻是晨曦还是傍晚,只知道那笑,一辈子也看不厌。

只是眼前的女子与他从未说过心悦君兮的话,她的眼睛很美,却唯独没有那三石防线独断敌军十万的李景哲。

这女子,不爱他。

京城的人都知道,可他李景哲不想知道。

旁人都说:李景哲对她这么好,她却不爱他。他们说李景哲爱错了人,如果爱的是某某某,那一定会和他浪漫至死。

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都喜欢李景哲,可他不喜欢她们,就如同朱祁玉不喜欢他一样,喜欢和不喜欢一个人,都不需要道理。

可李景哲变了,这次边境归来,大家发现他再也不去花楼寻朱祁玉。

李景哲不爱朱祁玉了。

因为他好像想开了,他发现——他是因为寂寞的太久,才会去寻求眼前女子的爱意,这个父亲生前指定的儿媳,对他来说不只是寻爱,更是对父亲的承诺。

所以,所爱并不深沉。

甚至盲目的追求之中,并没有想到与她拜堂,没有想过之后的生活。

他只是求爱去爱,不知爱为何物。

李景哲自嘲着,回过神来朱祁玉已经远远的把他甩在身后。

“我要走了。”

那女子这才回首看了她一眼,“我走了”与平常一般。只是这次她发现,李景哲这个不懂感情的呆子不在扮演,语气很随意。

随意的朱祁玉如梦醒一场,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询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李景哲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但他想回答应是肯定的。

他曾在京中留守羡慕爱情的浪漫,可儿女情长固然浪漫,诗词歌赋也很浪漫,但他都不懂这些。

属于李景哲的浪漫是家国天下。

抛弃儿女情长、诗词歌赋,穿上戎装,骑着骏马,提着战刀,以天下以国家,以百姓为己任。

驱除鞑虏,开疆拓土,在荒原上奔袭千里,冲锋陷阵,绝境逢生,这才是他的浪漫。

此刻的李景哲才幡然醒悟,爱何不是爱?爱意亦可付国!

陛下命他追剿荒原残部,正是他所渴求的放纵。

朱祁玉见李景哲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咬着压,在心中赌气,她赌定那男人过不了两天就会回来找她。

朱祁玉从不拒绝和男人搞暧昧,尤其是他的未婚夫李景哲,却始终保持距离。

在年年岁岁之中,却也得了非他不可的不治之症,可惜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回头。

天武一年冬,洪武将军李景哲率部从青矾关出,深入荒原三千里,追剿淳族残部。

在这年冬日还有一个消息引起天下公愤:督察院院长、大长公主之子顾青山,在三石战役中,打开石左城城门逃跑,导致守军被淳族屠戮,公孙烈战死,最终城破人亡。

这则消息在东周国境内迅速传开,很快就人尽皆知,都痛恨这个纨绔子弟,京城之中的有志之士尤其是大量书生,对早就痛恨的顾家三少爷更是口诛笔伐,在他们的渲染下事情慢慢的变得不可收拾,各地都有万人血书上报朝廷,欲将顾青山凌迟而死。

顾府的大院被里人围得水泄不通,但顾青山此刻躲在皇宫深处的中华楼上,自关外归来就一直呆在此处养心。

“老邓头,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舆论压力,看的本少爷都想自杀谢罪”顾青山坐在栏杆上,看着手中批判他的文章说道:“呸!真该死,他们真该死,误导人!”

顾青山身后的屋内,有一个身体佝偻的老头,正伏在书案上篆书,听到顾青山的话,说道:“舆论是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心理现象,其主体是社会普通公众,是多数人或全体的共同意见。他们的客体是事件、问题、人物、观念。而你顾青山、富贵人、开城门、当逃兵。引起了绝大多数人对于钱权富贵的仇恨心理,他们不会在乎你是否真的做了这样的事,而是认定你就是做了。”

“李景哲。陆寻他们明知道石左城不会因为我的开门而改变城破人亡的结局,他们为什么不替我说话,证明我的清白?”顾青山不服道:“如果不是公孙将军让我开城门吸引敌军,他们在青矾关外怎么会这么顺利。”

老邓头道:“很简单,大战的惨胜,李景哲本应是众矢之的,而你的出现为他吸引了仇恨,他们又怎会去帮你澄清?”

“李景哲真该死!亏我还朱姐姐跟前说他的好话”

老邓头道:“就算李景哲为你说话,他也没有证据,只会让自己也身处危墙之下。”

“证据?人都死了”

顾青山看着天外,喃呢道:“哪还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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