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石防线（1 / 2）

“国战当头，如有违令者斩！”

天武皇帝宣告天下，但百姓们不知战事在哪，更不知打谁，只知道又要交粮赋税了。

随着洪武，紫斗二军十余万兵马开拔，天武年间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开始。

任命的两位将军都是将门之后，并未参与天洪年间的大战，虽在后期参与追剿，表现出众，但也只能算后起之秀。

洪武、紫斗二军之中仍有不少老将，对于李景哲和陆寻的指挥，恐不能完全服从。

大军开拔，每日所需粮草军饷庞大，若是战场上出现隔阂或是命令不能透彻，恐兵败。

南书房内，天武皇帝抚摸先帝留下的卷轴，上面数十位猛将都被圈去，剩下的寥寥几人，而这几人有的刚刚死去，有的只能躺在床上不能活动，唯一个老将公孙烈还能上战场，剩下的只有李景哲和陆寻两个后辈，叹息道：“先帝走后，诸位将军随之而去，今淳族继而来犯，普天之下竟无老将可用。”

在女帝的身后，一位身着缟素的男子抚琴而坐。

女帝又说道；“你若不被李太白重伤，此次倒是可以做主帅。”

经过数日行军，洪武、紫斗二军已经驻扎在青矾关外。

李景哲、陆寻、公孙烈等一众大将，策马经石中、石右、石左城，再向西五十余里，穿过砍伐中的黑杨林，一片苍白映入眼中。

所望之处皆是白骨滩和尸骸堆积的数丈骨山，二十年前开启的那场大战，太过惨烈，数年的激战折在此处的军士近百万有余，如今十五年过去，只留下了白骨累累，让后人胆战心惊。

西北的大风天，吹的人睁不开眼。滩上的白骨消瘦，被风催过，霹雳叮当，像是千军万马在厮杀。

纵使李景哲、陆寻等人多次往返与这苍白天地之间，每每到来也摄人心魂。

李景哲来到一处骨滩上，下马取下酒壶，跪在地上。身后的众人甚是不解，其中一位洪武的老将出言道：“李总兵这是为何？”

“天洪三十八年，石子河一战，镇西军坐镇中军，前锋被数倍于己的敌军突袭，为掩护大营和前锋撤退，镇西侯李猛率中军部抵御十万大淳重骑，近乎全军覆没...”李景哲洒下烈酒，继而说道：“天武一年，镇西侯李景哲在此向诸位先烈立誓，不破大淳，于此共眠！”

那出言的洪武老将，看着眼前深藏在记忆里的地势，偷偷抹去眼泪，镇西军改革成洪武军后，军务不齐，空有精锐之名，他的心就冷了，可如今，镇西侯又回来了，他的心又重新热了起来。

而公孙烈更是红了眼，当年的前锋正是公孙烈所指挥的赤林军，因为他的错误评判导致被敌军突袭，而大营正是陆寻如今所统领的紫斗军，曾经的镇北军。

陆寻下马，跪倒在李景哲跟前，面向白骨滩，喊道：“不破大淳，于此共眠！”

“不破大淳，于此共眠！”

白骨滩上的众位各军将领都齐齐喊出。

一众将军回到石中城统武台，李景哲将沙盘上的个别地点重新修整，说道：“中原人中箭后几乎丧失行动能力，而淳族身体高大，肉身强悍，普通箭矢对他们很难造成伤害，天洪朝的毒箭已经对他们失去威胁，新的毒剂天象司已经在改制，很快就能送到前线。”

公孙烈道：“天洪大战淳族的象兵军损失殆尽，荒原大战马也所剩无几，此马不能杂交，繁殖能力低下，纵使此次敌军二十万，骑兵部队也不会过万余。”

众将沉默，大淳族的象兵部队本身就是南蛮所制，南蛮已经被景国灭族，象兵不可能再出现。

至于荒原大战马，这种噩梦般的存在，曾经二十万冲掉了中原联军六十万，是天洪大战惨剧的制造者，还在战后近乎灭绝，以其繁殖能力十年也不可能有一万。

“洪武军五万、紫斗军五万、赤林军八万，刨去赤林的三万农垦军，共有十五万兵马。断背山向东山壁陡峭，由农垦军看守即可，军都山隘口的石左城做前锋，由公孙烈将军一万赤林军镇守，汾河岸的石右城做中军，由陆寻的五万紫斗军全军镇守，要随时准备支援前后二军，石中城由袁泰统二万洪武军坐镇，三万赤林军由副将杜维统领留守青矾关，剩下的三万洪武军交由我指挥，驻扎三城野外伺机而动。”

李景哲补充道：“三万农垦军，一万留守断背山，剩下的分成四个百事营，负责三石城一关的军事设施，包括女墙增砖、羊马城、引水壕沟、毒棘城、增深陷马坑等。当下就是要加强三石防线，等待新的三石经略。”

就在众人讨论军情石，统武台外传来禀报声，道：“启禀将军，有京中大人来访。”

“诸将军在讨论军机，任何人都不见...”

李景哲话音未落，统武台外就传来了一道悦耳的声音。

“李将军，此事事关军机，柳某奉旨而来，诸位不得不听。”

一道白色身影迈进殿内，呼吸间就来到了李景哲的身边，将手中的密折递到他的手中，说道：“自己看吧，我就不念了。”

李景哲看着手中只有三个名字的密折，皱眉道：“庚子年、柯比渡、乌云团卫？”

听到乌云团卫，台下众将军都大吃一惊，有老将询问那白色身影道：“柳公，乌云团卫不是已经灭门，那庚子年和柯比渡又是何人？”

被称为柳公的男子说道：“当年乌云团卫被李将军追杀入荒原，具体你们可以问他。”

李景哲放下密折，说道：“不错，当年乌云团卫时常突袭边境要塞，本将率部追击，直入荒原千里，可最后在一片绿洲之中丢失了他们的踪迹，未追杀殆尽，应还有百余人存活。”

公孙烈道：“五千军的乌云团卫只剩下百人，也算得上灭门，此次就是让他们卷土重来，又能有几人？”

柳公道：“据督察院的密报称，乌云团卫后来出现在北荒境内，因为他们在北荒四散而去。原以为他们就地解散就没有过多留意，没想到他们十五年后队伍增加到了两千人，如今他们又消失在了北荒。因为北荒路途遥远，又有数道天埑消息不能及时传递，这则密报已经是一月前的了，陛下认为他们很有可能会参与淳族的进攻。”

李景哲握着密折，柳公继续说道：“柯比渡是如今的荒原第一高手，所谓炼神镜也就是咱们所说的八品实力。庚子年是西夏国师暮不归的徒弟，也是八品实力，这二人就由在下与潇潇郡主对付，你们要做的就是掌控正面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