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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弈如实道来。

“这人算是苏家村一霸,有钱没钱的都不敢惹他,毕竟他一无所有,但别人或多或少有些牵挂呢。”

“哼。”陆云泽轻蔑一笑,低着头认真给苏弈涂药水,听到他痛呼还会轻轻吹吹他的伤口,“别人惯着他,我可没这个毛病。”

“想不想当一次坏孩子?”陆云泽抬起头,调皮地眨了眨眼。

有些不符合他的气质。

苏弈抿唇,“什么?”

陆云泽轻轻揉着他的头发,“晚上老公带你去套麻袋,给你报仇。”

苏璟一关上门,便迫不及待地给家里打电话。

“妈。”苏璟叫了一声,但又不说话了。

许是对面催促得久了,苏璟纠结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妈,我可能找到弟弟了……”

“还没来得及做亲子鉴定。”苏璟又补充道,“但大概率是弟弟,他长得跟您很像。”

苏璟说完,默默倾听着话筒对面的说话声。

约摸三十秒,苏璟才接着道,“很像,像到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您先别和爸过来,别吓到他,等我偷偷拿到他的头发做了鉴定也不迟。万一人家不是,你们这么唐突过来把人家吓到了算什么回事。万一是一场乌龙又把人家吓到了,陆云泽可能会发疯。”

“哦。”苏璟挠了挠头,漫不经心地抛下一颗炸弹,“陆云泽是他男朋友。”

说完,也不管那边什么反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想必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想静静。

他走出房间,目光远眺,所望的方向正好是苏弈住的地方。

“一定是他。”

苏璟表情笃定。

但却没人知道,他此刻心中的鼓打得有多响,万一……又落空了呢……

陆云泽换上一身劲装,在苏弈的带领下来到苏伟家里。

四下无人,陆云泽单手撑在苏伟家的矮墙上推了推,万一翻上去的时候倒了就真成笑话了。

观察好地形,陆云泽敏捷地一个起跳,翻身进墙,大摇大摆地开了苏伟家的大门,让苏弈走进去。

苏弈这小身板,翻墙对他来说还是略显困难。

苏弈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难免不安,被陆云泽握着的手心全是因为惊恐冒出的冷汗。

屋里还冒着澄黄灯光,苏弈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好在夏夜有蝉鸣伴奏,将苏弈的心跳声盖了过去,不然他真怕屋里的苏伟听到。

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做贼心虚吧。

他戳了戳陆云泽的腰腹,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问,“要不然我们回去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事,这样好像小偷啊……”

“乖,没事,他无缘无故打了你,这口气怎么能随便吞下去。”陆云泽也压低声音,虽然他根本不怕被苏伟听到。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看着苏弈哎哟哎哟痛苦的模样,陆云泽就心疼地牙痒痒,恨不得当场就给那小瘪三来上几拳。

他恨不得捧在心尖尖上的老婆,是苏伟这种人能碰的吗?

苏弈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被陆云泽捂住了嘴巴,他用另一根手指指了指树下的两道人影。

一男一女。

像是教授和李若若。

“这苏伟也真是黑心,不是给他付了三百块钱了吗?结果晚饭还要单独收费。”李若若气得不行,但苏伟是个壮汉,他们又是外地人,也不敢大声抱怨,只好借口跟教授出来饭后消食的空档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两个包子,收我五十块,他干脆去抢好了。”

“就住这么几天,你消消气。”这次是教授说话,跟白天一样,他的语速还是慢吞吞的,听着让人心情平和了不少。

“大晚上的,咱们也不能再去找其他地方住。要单是找不到受点累也就算了,大晚上山路弯弯绕绕的,我跟你都是外乡人,迷路了遇到野兽或者毒蛇,我还怎么跟你父母交代?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这次也是够倒霉的,”李若若甩了下马尾辫,“什么收获都没有,还被讹了。苏弈他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家人。他过得好了,他家人不也过得好了吗?我家要是有能种出这种神药的人,我非得把他供起来。”

她小嘴一张一合,像一把机关枪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呼——”李若若呼出一口气,她吐槽了整整五分钟,苏弈二人就在旁边听了五分钟,期间苏弈还拍死了两只吸饱了血的母蚊子。

“我脚上都起泡了。我撑不住了,得去睡了,老师您也早点休息吧。”李若若小心地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她得赶紧回房洗完澡躺着,不然非得累死不可。

耳边叽叽喳喳的嘈杂声总算没了。

“李若若的口才真好。我要是有她一半的口才,我那天就骂死苏锦。”

“你骂他干啥?”陆云泽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问道。他倒不这么认为,有口才是好事,但是吵架还是要量力而行,免得像今天一样被人打了。

陆云泽顺着月光将目光投向青年,虽说已经二十岁了,但他脸上尚有稚嫩还未褪去。

“谁要他压坏了我的草药。”

“哦,原来是这个苏锦。”陆云泽在心里跟好友道了声对不起,他差点误会了。

苏弈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跟着陆云泽一起乐了,活了两辈子,他才注意到这两人名字的发音居然差不多,一个前鼻音,一个后鼻音。

缘,妙不可言。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第三个包了……”苏弈眉头一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自己大腿上,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两人的身份有些复杂,这还是别人的地盘呢。

所以尽量克制着没有打出太大声音,刚好被滋儿哇滋儿哇的蝉鸣盖过。

陆云泽摊了摊手,“咱们总不能在教授他们还在的时候动手吧,他睡得也太迟了,不是说老人的作息都很规律吗?”

“你……”

“啪……”

“就不能好好计划一下吗?”

苏弈又拍了下自己的手臂,第四个了。

陆云泽心疼地给他揉了揉,“我也是第一次嘛,经验不足,下次一定注意。”

“别有下次了。”苏弈委屈地靠在他怀里,若不是他扪心自问确实咽不下那口气,说不定无论陆云泽怎么劝,他都会扭头就走。

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

夏天啊啊啊啊啊!!!

乡下的蚊子咬起人来又毒又痒,很快就起了一个个大包,但苏弈的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挠起来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像是拿着羽毛在上面来回刮——

更痒了!

他抬头,刚好看到陆云泽的下巴,正想开口,屋里就传来了吵闹声。

“怎么回事?床单被褥你也要单收我们的钱?那这三百住宿费到底包含了什么?”李若若忍了一天,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哎哟,小妹妹,你脾气这么辣干什么?床单被褥都是洗过的,你们用完走了,我肯定还得洗,人工费总得要吧,我就收你们每人50,够良心了吧。”

苏伟在村里人憎狗嫌,别人家的大土狗见到他都得追几里路。

一听到他的声音,苏弈就开始反胃,再加上新仇旧恨,洪荒之力已经要开始爆发了!

苏弈他们听到的,教授自然也能听到,连忙摇摇晃晃地走进屋里,等门一关,房间里就传来教授打圆场的声音,“好了,若若,你也别跟苏先生争了,两个人一百对吧,我给就是了。苏先生,我再给你五百,只住一晚,明天我们就走,但前提是之后不能再有任何收费项目了。包括明天的早饭和洗漱费用,你都不能再跟我们另收了。”

陆云泽赞同地点了点头,村民淳朴善良不错,但还有一句话,叫做穷山恶水养刁民。

大部分的村民虽有口角之争,但心底大多都是正的,像苏伟这样的贪得无厌之辈,确实是用钱打发掉最好。

“行,老先生放心,我一定服务周到,让你们明天神清气爽地离开村子。”

拿了钱,苏伟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李若若刚吐出一个“我”字,就被教授制止了,“若若你继续睡吧,我再去外面抽支烟,很快就进来了,别再节外生枝了。”

苏弈看过太多人的脸色,就算隔那么远,也能听出教授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不耐烦。

老旧木门被吱嘎一声推开。

教授走了出来,含糊不清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苏弈听不懂,但在外留学的陆云泽目光却一下子敏锐起来。

“不管等会儿你听到什么,都不能出声。”陆云泽语气严肃地说了声,他猫着腰,尽量离教授近,留下苏弈一个人蹲在原地一头雾水。

过了一会儿,教授走进房里。

陆云泽也走了出来,他脸色冷得仿佛结了冰,拉起苏弈的手就往外走。

“没想到竟然钓上来一条大鱼,今天来不及收拾苏伟这种小货色了。”

苏弈见他面色凝重,知道是出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便闭上嘴,等会儿到家了,陆云泽自然会一五一十地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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