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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周一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李恬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即使门诊是早上八点才上班,但是窗口早已排起了长队,如同一条人龙,见尾不见首。
周一已经在手机上挂了一个普通号,要是专家号的话,得提前一个星期蹲点抢,还不一定能抢到。
看着大厅里形形色色的人,周一在想,会不会有人和他是一样的问题。
随即又莞尔,omega的比例本来就少,更别说是没有信息素的omega了,更是稀奇。
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握住,温暖柔软的掌心,与他的紧紧相贴在一起。
“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请周一到20诊室就诊。”
“哪位是周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两人是一起进去的,“我是。”
“你先坐吧,是第一次来吧。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周一缓缓将自己的情况说出,“那你这个问题持续多长时间了?”
就医的过程当中,最忌讳的就是隐瞒自己的病情。
“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这样。”
医生敲击鼠标的手一顿,“那上次发情期是什么时候?有没有alpha伴侣进行临时标记?”
“1月5号,有被临时标记。”
“发情期的时候,有没有alpha不在身边的情况?”
周一只经历过一次发情热,对于这个问题,当然是没有。
“现在才来,是身体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闻言诚实地摇摇头,“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除了不知道怎么调动自己的信息素,让他有些焦虑之外。
周一十分健康。
“那先去三楼检验科抽血,没吃早饭吧?到时候抽血结果,可以在手机上查看。”
“估计下午最迟不过明天上午,就可以出结果。等结果出了你再来,如果没问题的话,医生会给你开张单子,去四楼的omega诊疗室找温医生。”
医生的语速快而清晰,打印机已经在开始工作。
“医生,我之前十八岁的时候,去北城中心医院检查过,属于没有信息素没有发情期的劣质omega。”
“发情期是第一次,被临时标记也是第一次。”
周一的语气平常轻缓,仿佛是在描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医生凑在周一跟前,抬了一下夹在鼻梁上的眼镜,“你过来我看看。”
等带好橡胶手套之后,“阻隔贴摘了。”
周一坐在椅子上,听话地撕下阻隔贴。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腺体在被或轻或重的按压。
周一将手里的阻隔贴捻成长条,又将其对折,直到折不动了,捏在两指之间上下搓动着。
“腺体发育状况良好,质地柔软无结节,大小合适。你的朋友是omega对吗?”
虽然不知道医生问这个做什么,周一点点头,“他是omega。”
“麻烦外边的omega朋友进来一下。”
李恬脸上有些不安和焦急,“医生是我的朋友,身体有什么问题吗?很严重吗?”
“别紧张,因为我是个beta,闻不见信息素,所以想让你过来闻一下。”
李恬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
“嗯?”李恬将鼻子凑的更近了一些,还是什么都没闻见。
不应该啊,一个omega在不贴阻隔贴的情况下,怎么样都能闻见一点信息素的味道。
不多,但是辨别气味足够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鼻子没有出问题,李恬撕下了自己的小熊阻隔贴。
周一还是第一次闻见除了自己之外的信息素,是焦糖味的。
不知道沈晏洲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周一的脑袋里,下意识地冒出橙子二字。
或许等他出差回来,自己可以验证一下。
医生脱去手套,扔进黄色垃圾桶里。
“我倒是第一次见,没有信息素的omega。”医生示意两人出来,“我打个电话,稍等我一下。”
“张老师您不在院里是吗?我这边有个信息素缺失的omega想请您来看看,情况比较特殊。”
“需要两天后才能回来是吗?好的,我等您回来。”
他挂断电话,看着两人,“张凯华老师是研究omega信息素分泌领域的大拿,如果你们想研究清楚的话,我可以帮你们牵个线。”
想知道原因吗?
周一心里是这么问自己的,答案是想的。
他想知道,自己从无到有的原因。
“那就麻烦医生了。”
打印机上想叠的纸,早就由温热变为冰冷。
“你拿着单子,还是先去抽个血。我存一下你的电话号码,然后我会电话通知你的。”
李恬从在治疗室里,就开始一言不发。
不是他介意什么,而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问周一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劣质的事情,李恬不会问。
没有人愿意把覆盖在自己皮肉上的棕色伤疤,重新撕裂开来,露出鲜红的血肉给人看。
或者问周一,做了这么久的劣质omega,是不是很辛苦。
这个问题同样也不该问,上一个问题是身体上的伤害,那这个问题就是心灵上的剖析。
虽然两个问题他都很想知道,但是他应该永远不会开口。
“周哥,我先去交费。你先去排队吧,人应该不少。”
周一看着李恬的背影,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提那件事。
排队抽血的人也不少,男女老少都有。
“你会不会抽血!不会出去换个人来!!我的手又不是你的试验品,别杵在这浪费时间了——大家的时间很宝贵的。”
窗口里面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戴着口罩,连连道歉。
“叔叔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没有给您一针扎上,真的对不起。”
“这小丫头片子一看就是实习生,没能力还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
周一站的这个方向,看得很清,小姑娘的眼眶已经泛红,还是在一直鞠躬道歉。
“我来我来。”
这人一看,一双浓眉高挑,双眼凌厉,气势很足。
“刚刚扎的是左手对吧?右手伸过来我看看。”
男人一下就被唬住了,赶忙伸出自己的右手。
系上止血带,女人朝着他的肘窝处就是一通拍,“你这血管条件不是很好,平时打针也受了不少苦吧。”
“是啊是啊,我从小这血管就是老大难,不是那种老手,还真不能一针扎上。”
“我也不能保证给你一针扎上,但是我一定尽量给扎,大早上来医院都不容易不是吗?”
“是是是,你尽力就行,放心扎吧。”说着把胳膊往前伸了些,颇为豪气的说道。
周一没有想到,与自身气质相反,倒是一个擅长周旋说话的人。
后面还真就一针扎上了,男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你看看这技术,不愧是老师傅啊——扎的一点都不疼,又快又准的。”
和刚刚大发雷霆的人,判若两人。
此时周一所站的队伍,已经过了一半。
李恬手上还拿着缴费单子,喘着气,“给你拿着吧。”
护士接过周一的检查单,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排七彩小管,比藤上的葫芦娃还要多。
“我可以让那个护士给我扎吗?”
周一自身的血管条件是不错的,“对就是在那边站着写东西的那位。”
“可以啊,妹妹过来给他抽血。”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骂狠了,小护士拿着的时候,手还有些抖。
“没关系的,你不是已经选好了血管吗?”周一指着那一片黄色的碘伏痕迹,“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
“再说了我年轻不怕扎,放宽心~我可不是杨过,一针不行,我不是还有一只胳膊吗?”
小姑娘被逗笑了,人也没有方才那么僵硬了。
她拔掉针帽,对准那根青色的血管,刺入三分之一的时候,成功回血。
小姑娘将两根棉签按在针眼处,“需要按压三到五分钟。”
周一道了声谢,“你扎的很好,一点都不疼真的。”
有时候陌生的善意,在你刚踏入这条路的时候,真的能支撑你走很久。
“喝口水吧,是温的。”
周一看着李恬手里的保温杯和一次性杯,请问他的袋子是百宝袋吗?
的确,一大早没吃没喝忙活到现在,他的嗓子的确很需要温水的滋润。
一杯水直接被一饮而尽,李恬又给他倒了大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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