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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开心啊！每次一见到你，我就特别高兴，高兴的话当然要笑啊。”

周一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只知道，当时看着柯诚灿烂的笑容，他好像被感染了一样，嘴角也跟着绽放。

现在想到这里，周一还是忍不住笑，当时真的很幸福。

两人一到法定年龄，就迫不及待领了结婚证。

因为是劣质的原因，他相较于beta还要更难以孕育子嗣。因为周一的欲望不高，每次都是柯诚主导。

当时他窝在柯诚的怀里，虽然面色平静，但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主人的紧张。

“你……会不会介意，我们可能不会有孩子这件事？”

柯诚笑着用手揉散了他眉宇间的忧愁，“这有什么关系，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

可是并不是两个人相爱就可以迎接万难的。

柯诚的家里，一直希望两人能有个孩子。一次两次还好说，最后发展成每天都要在电话里催。

直到两个月前，柯诚妈妈借着送菜为由来到了这里。

知道柯诚妈妈要来，他提前做了一大桌子菜。

三个人坐在桌子上，除了刚开始的问候，到后边大家都没在开口。

柯诚站起身，“我吃好了，你们接着吃不用在意我。”

周一看着柯诚没动几口的饭碗，米饭几乎还是满满当当。

柯诚妈妈不满意了，“你怎么就吃这么点？现在工作忙，更要多吃一点啊！”

“妈，我真的吃好了。”柯诚随便应付了一句，就靠在沙发上刷起了手机。

“妈妈，特意选的鲜虾，你多吃一点。”

柯诚妈妈没有吃碗里的虾，拿着筷子一下一下地戳着。

“你说你和小诚结婚这么些时候了，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一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意外。他早就知道，柯诚妈妈此行的目的。

“妈，你还不知道他是个劣质omega，连信息素都没有，怎么能怀孕。”

周一扭头看着躺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神色不变的男人。

刚刚说出来的话 仿佛像是接起电话时，脱口而出的“喂”一样自然。

“妈，对不起，之前我和他一直瞒着您。我是一个omega，也同样是一个劣质omega。”

这餐饭的结尾，当然不好。

周一摸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和柯诚对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生活还得继续，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还得去上班。

思绪渐渐混乱，周一就这样，皱着眉头闭着眼睡着了。

周末的时候，他将家里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

然后将这个家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整理到了箱子里。

周一的东西并不多，两个箱子就已经够了。

他在手机上发了条消息，询问柯诚出差回来的信息。

消息是早上发的，直到下午才得到回信。

他打电话给了公司，申请到了半天的假期。

隔天起来的时候，周一是被屋子的动静吵醒的。

那双他以为不会再被穿的灰色拖鞋，此刻正稳稳当当穿在男人的脚上。

“柯诚，你回来了。”

男人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嗯，我刚回。”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周一折回卫生间洗漱，然后将睡衣换下。

他有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他在客厅的柜子里，拿上了两人的户口本和结婚证。

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柯诚从浴室里出来，雾气萦绕看不清他的面容。“你穿着这样，是打算出去吗？”

周一站起身，看着他，“既然你出差回来了，那我们把婚离了吧。”

“你说什么？”

看着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周一有些奇怪，难道齐光阳没有和他说离婚的事情吗？

周一面色不变，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回声音更大了一些。

这回柯诚有反应了，猛地冲过来双手钳住周一的肩膀，“你和他见过面了对吗？”

他不懂柯诚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只是点点头，“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这句话，像是平静的水面，突然被扔了一块巨石，顿时激起惊涛骇浪。

“周一！你根本就不爱我对吗？！不然怎么会连问都不问我，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讨厌你吗？我讨厌你永远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男人的气息离得很近，让他泛起鸡皮疙瘩，被恶心的。

周一受不了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想要去掰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动。

“这样我不舒服，柯诚你先把我放开。”

周一看着柯诚红着眼质问自己的模样，他不太理解。

柯诚不应该觉得解脱吗？

可以光明正大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应该觉得幸福和快乐吗？

为什么这么生气，周一思来想去也没明白，这股怒火究竟因为什么烧得如此汹涌。

他不明白柯诚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难道在这段爱情里，最先离开的不是他吗？

既然他都离开了，周一也没有理由在原地一直等着他回头。

可是柯诚明显已经情绪失控，还在自顾自地发泄着，“你这样的劣质omega谁会要！找到我这样的，你怎么还不知足？离开了我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吗！”

“你有别的omega甜美吗？在床上连个beta都不如。和你做，和充气娃娃没有任何分别！！”

柯诚是了解周一的，知道戳哪里，能让他最疼。

周一面上带着一抹难堪，难以接受曾经的爱人，如今说出这么多侮辱自己的话。

他克制住自己想口不择言的冲动，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意义的争吵，是没有必要的。

他不愿意在没有必要的人身上，消耗情绪价值。

也没有人离开一个人，就会活不下去。

周一习惯性用平静的神色将自己包裹起来，这是他为自己打造的舒适区。

柯诚很讨厌这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他别过眼，留下一句：“我们现在就去离婚！”，然后气冲冲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周一手上已经多了一本离婚证。

柯诚温声问道：“最后一次了，一起回家吗？”

周一看着柯诚温和的眉眼，仿佛刚刚在客厅里，歇斯底里是不是他一样。

他摇摇头拒绝，“我今天下午还得上班，是请了上午的假。”

柯诚还是不死心继续道：“那我送你回公司吧，你也没有开车来。”

周一盯着柯诚的脸，对方好像确实是真心实意。但是他不明白，既然离婚证都领了，这莫名的善意是从何而来。

“柯诚，你不用觉得亏欠我。”周一举起手里的离婚证，“这个证，我拿着挺开心的。”

看着显眼的红色离婚证，柯诚才如梦初醒一般，他真的和周一离婚了。

周一没有理会，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路边掠过的光景，让他想起了领结婚证的那天，大雪纷飞，银装素裹，仿佛是老天都在祝福他们。

虽然是初冬，但是街边的树却依旧枝繁叶茂，绿意盎然，这是常青树。

周一觉得，绿色是充满希望的颜色，老天也一定希望他朝着希望的方向前进。

看着手指上的素戒，柯城之前早就念叨着。

等有了钱，一定要给自己换一个五克拉的钻戒。

这样一抬手的时候，钻石璀璨的光芒就会告诉对方的眼睛，手的主人已经结婚了，你别打他主意。

他们是越赚越多，少年意气风发的承诺，却一个也没有实现。

周一的无名指上，还是这枚戒指。

他将戒指取下，夹在离婚证里，一起放进了衣服口袋。

等回到了公司，周一开始处理着自己负责的业务板块。

他在思考着辞职的事情，手机上齐光阳那边已经发来消息，他会叫一个跑腿将离婚协议书送到自己住的地方。

虽然公司待遇很好，同事关系也很融洽，但是周一觉得，这个离婚仿佛是一个契机一般。

他现在一个人，不用追求安稳，有车有房有存款。

这样的情况下，周一觉得他好像可以开始做自己了。